有了一种公共精神气质(apublicethos)。人们首先思考的是“要避免什么”,例如蒙田最恐惧的就是陷入害怕的状态。勇气会被珍视,因为它不仅阻止我们陷入残忍行径——懦夫就经常会如此——也鼓励我们与肉体(physical)和道德层面的威胁所带来的恐惧作斗争。这种勇气当然不是军人之勇,而恰恰是最有可能受到他们伤害的人的勇气。这是一种在残忍的宗教内战中诞生的自由主义,这种战争使基督教的仁爱主张永远地变成了对所有宗教机构和派系的责难。如果还要保存信仰,那就只能在私人领域践行。曾经面临的选择现在依然放在我们面前:不是在古典美德和自由主义的自我放纵之间进行选择,而是在军事与道德层面的残忍压制和暴力与一种自制的宽容之间抉择,后者限制强者以保护每一个公民——无论是老人还是青年,男人还是女人,黑人还是白人——的自由与安全。这远不是一种不辨是非的混战,自由主义其实极为困难、极受约束,对于那些无法忍受矛盾、复杂性、多样性和自由之风险的人来说,自由主义的困难和约束只会显得太多。自由的习性是逐渐发展出来的,并且既在私人领域也在公共领域中得到发展,而我们可以轻松想象出一种自由主义品格。但显然,我们不能使用政治权威来强制推行这种品格,甚至只是用政治权威来促进这种品格也不行。不借助政治权威虽然不能使自由主义的任务变得轻松一些,但这样就不会破坏它的伦理结蒙田和我们的平常之恶在公私领域中应该处于何种位置?在探讨这一问题时,我求助于文学,在文学作品中我找到了一些角色和处境,它们能使我们对这些恶有比较充分的了解。都铎王朝的戏剧对残忍和背信弃义作出的反应与蒙田非常接近,事实上与马基雅维利也十分相似。事实证明,都铎戏剧(对我们的研究)极有帮助。它们之所以这么能说明问题,是因为它们与晚近时代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现在(present)存在着差异,但也有着更为深刻的相似性,并且还与晚近时代有着密切的关系。接下去我要讲故事了,大部分故事都是人们非常熟悉的。通过讲故事,我要说明寻常之恶展现自身的某些方式(绝不是所有方式),并在尽可能多的背景中展现它们对行动者和受动者做了什么。显然,这不是历史。这大概也不能算是任何严格意义上的哲学。它更接近心理学,而不像那种为了避免矛盾和例外,为了超越前哲学形态而设计出来的论证与反驳,后者定义了哲学话语的风格。我所要讲的内容并不取决于智识版图如何划分。很可能是因为这些恶——尤其是残忍——如此彻底地逃离了理性化,所以只有故事才能抓住它们的意义。对此,我并不完全确信,我的这种态度与蒙田的谨慎和怀疑主义是一致的。
第208章 替换章1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