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即侵犯人权的行为,比如伤害别人),也有违反常规的情况(即侵犯社会规范的行为,比如在图书馆里说话)。你的任务是判断某个行为有多严重,以及如果没有规则禁止它还算不算错。普通人到了4岁大多就能说出这两种行为的区别,他们明白常规可以修改、使某些行为不再违规(比如宣布在这座图书馆里可以说话),但是即便你修改了道德规范(宣布伤害别人不犯法),这些行为也和从前一样糟糕。160精神病态者则很难区分这两种情况,有反社会行为的儿童也是如此。154,161由此可见,除了不能对别人的痛苦产生正常的情绪反应之外,精神病态者的道德发展也很不完善。但这是不是正因为他们的智力较为低下?我们已经知道,较低的智商(IQ)和较低的社会经济地位(SES)以及反社会行为之间存在清楚的联系。低IQ和低SES之间的联系可能是因为在较为贫穷的社区,教育水平多半也较为低下。但为什么低IQ和低SES还会增加你出现反社会行为的风险呢?原因之一可能是没有学历和工作的人会把犯罪当作谋生手段。而且较低的IQ会使人较难想象被抓的后果。不过精神病态者中也不乏聪明人,这说明智力低下无法解释所有精神病态者的病态原因。反过来说,具有共情的人中也有低IQ者,这证明了共情和IQ势必是相互独立的因素。杰弗里·格雷是伦敦精神病学研究所的一位心理学教授,我在20世纪90年代早期曾有幸与他共事。格雷提出了一个焦虑模型,叫“行为抑制系统”(BehaviouralInhibitionSystem简称BIS,位于脑中的隔海马网络[septohippocampalbrainnetwork]),这个系统的功能是使动物明白自身行为的情绪性后果(奖赏或是惩罚)[9]。BIS模型问世于1982年,在当时绝对是一个大胆的假说162。受它的启发,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分校的约瑟夫·纽曼提出了精神病态者的BIS不够活跃,而焦虑者的BIS过分活跃。纽曼提出了一个有趣的想法,他认为精神病态者想象不出自身行为的后果,就像BIS受损的动物会不断重复引起惩罚的行为一样。纽曼主张这就是精神病态者的核心问题:他们无法学会畏惧惩罚。难怪他们会做一些连自己也知道会带来麻烦的事了。纽曼指出,这能够解释为什么在某些任务中,精神病态者会频频犯错,这些任务要求被试判断哪些数字能带来奖赏、哪些不能(它们在一般情况下都是中性的)。这还能解释他们为什么在一种行为已经不再产生奖赏、反而招来惩罚的时候仍不改正。163比如给被试发一副纸牌,起初每张牌都能带来奖赏,但后来奖赏没了,那些具有精神病态特质的儿童却照玩不误。164如今我们已经认识到脑中有许多“恐惧通路”,并且杏仁核也在恐惧体验中发挥着关键作用。纽曼的观点有一个缺陷,那就是片面强调焦虑在儿童社会化过程中的作用,但事实上,许多儿童的社会化不仅仅是通过畏惧惩罚完成的,还要靠大人和他们探讨别人的感受(也就是建立共情)。165
第213章 替换章20[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