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竟然异口同声的说是一个女人打了你们。这种话说出去,鬼都不信,你们也不怕丢死人!”
池婉是怎么样的人,他们在霍南川结婚时候,可都是见过的。
那单薄的身子骨,风一吹就会倒的样子。
连他们家的臭婆娘都打不过,更何况是四个合起来的男人。
一片混乱中。
也就霍南川和霍冬至两人没有开口。
他们一个站得直挺挺的,一个跪得一动不动,唯有目光,全都凝视在霍家三叔公身上。
紧接着。
咚咚咚!
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
声音不大,却让祠堂里的所有男人们,一下子就嘘声闭嘴。
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霍家三叔公睁开一直微阖着的眼睛,露出混沌的瞳孔,沙哑的声音,缓缓吐字。
“行了,别吵了,别让祖宗们看了笑话。”
“既然犯了族规,那么就要受罚。”
“霍二狗等人,罚三十下。霍冬至罚跪祠堂三个时辰。”、
话音落下后。
祠堂里有片刻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紧接着。
传出来霍二狗凄惨的喊声。
霍南川朝着霍家三叔公低头,说了声“谢谢三叔公。”
这就是一族之长。
他不需要了解全部的事实,也不用解释原因,他说出口的话,就是命令。
霍家三叔公抬眼,无声的看了霍南川一下。
然后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离开了祠堂。
祠堂外。
听说霍二狗等人被拖进祠堂之后,孙桂香和刘翠花匆匆赶来。
她们慌慌张张的站在外面,担心里面的情况,却又不敢走进。
哪怕看到了一旁的池婉,也没有时间跟她争吵。
焦急混乱中,听到了霍家三叔公说“罚三十下”,孙桂香和刘翠花的脸色,一下子就苍白了。
三十下!
那三十下可不是竹条子打屁股!
而是用木棍重重打后背。
如果受罚的人要逃,还会有长辈按着他们的手臂,压着他们受罚完毕。
“啊啊啊……二狗……狗蛋……我的儿子啊……”
“三叔公……我儿子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我的儿子不会打人的……啊啊啊……不要打我儿子……不要打我儿子……“
孙桂香和刘翠花齐齐痛哭哀吼着,在祠堂门前不断跳脚。
池婉冷笑的看着这一幕,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只觉得恶有恶报的畅快。
……
胆战心惊的一天,总算是安安稳稳的结束了。
霍冬至在祠堂里跪了三个时辰,也就是整整六个小时。
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色深深。
霍家一家人,全都站在祠堂外面等他。
霍南川撑着他大半的身体重量,霍冬至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面色苍白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很憔悴,脸上却意外的神情轻松。
甚至扬起了唇角,露出淡淡笑容。
“二哥……”
霍初春忍不住眼眶一红,一下子冲了上去。
她紧紧地抱住霍冬至,呜咽哭泣着。
霍冬至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哭什么?二哥没事。”
“都是为了我……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呜呜呜……”
霍初春喃喃自语着,不断小声抽泣。
张月娥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微微的湿润了眼眶。
她哽咽说道,“回家!我们回家,家里有热饭,我们回家吃饭。”
这一天的晚餐,已经快十点了。
每个人都饥肠辘辘,却还是等着霍冬至回来了之后,一家人一起吃。
吃了饭。
洗漱后。
池婉躺在床上,脑海里全是霍初春的那句话。
——为了她。
——霍冬至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霍冬至一个人担下打人的罪名,不仅将池婉撇除出去,也只字未提霍初春的名字。
霍二狗那些人,最开始是要欺负、羞辱霍初春的。
那才是可以指控他们的最大罪名。
可是霍冬至就是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不松口。
一个女孩子……
四个毛头小子……
没有人的偏僻角落……
这些情景组合在一起,如果事情传开了,哪怕霍初春是受害者,却也解释不清楚,堵不住那些悠悠之口。
在这个封闭路后的小山村里,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是有多么的重要!
流言蜚语,是真的能逼死一个人的!
池婉是亲身经历过的。
或许霍冬至也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这些伤害。
更何况霍初春因为脸上的胎记,从小到大,就被人指指点点,戏谑嘲讽。
所以霍冬至哪怕自己受罚,也要保护好霍初春。
那么……霍南川呢?
当他在后山树林里,在最短的时间里,就一下子决定“去祠堂”的时候。
他的心里,最先想到的、最想保护的人……又是谁?!
昏暗的房间里。
柔软的床铺之上。
池婉想着这些事情,丝毫没有睡意。
她轻轻地转了个身,看向了一旁熟睡的男人。
光线稀薄,只能淡淡看清楚男人的脸部轮廓。
眉峰凌厉,鼻梁高挺,侧脸如雕塑一般的线条完美。
“就算你不说出口,我也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
霍南川不想把她也牵扯进这件事情,所以兄弟两人默契一直,决心去了祠堂。
去了祠堂之后,无论到底谁错谁对,只要动手的人,都是要受罚的。
但是他们甘愿承担这一切。
就只为了保护心里最重视的人。
池婉心中嗡嗡的发热,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柔软的身躯紧贴着,才闭上眼睛睡觉。
第27章 全都是为了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