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伯当冷笑一声,对此似是不敢苟同,反问道:“何为佛?”
方丈口宣佛号,脸上尽显慈悲之色,道:“我便是佛。”
然后补充道:“只因我勘破了这层框架束缚,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佛家经典该抄写的会去抄写,道门学术能有空阅览也会去阅览,佛在心中,道在眼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刘稷听到老和尚这么说,不禁心下暗赞这人了得,暗道:“杨伯当这次怕是遇上对手了。”
果然,杨伯当被老和尚三言两语说到没话说,只剩一张阴郁的老脸,但他同时也是一代宗师,在气度这块的拿捏还是比较适中的。
他微微一笑,颔首道:“方丈博学多才,这云龙山有兴化寺,兴化寺有你,才算是福气。”
方丈双手合十,道:“杨老施主气度洒脱,虽不入佛,却在佛之外,我等枯坐参禅百年概不能超越。道家本土源远流长,果然不同凡响。”
杨伯当知道这是商业互捧,当下也不客气,笑道:“好说,好说!”
可就在这时候,忽听一阵涩巴巴的音调传来。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众人把头纷纷转向刘稷,只见刘稷身边独坐的狼狈老者已然起身,像是遇到了什么兴奋至极的事情,笑吟吟道:“老朽木清扬,这厢有礼了。”
杨伯当一代宗师身份,自是不愿多看一眼老丐,还是远眺山峰,眉宇间似有无尽的心事。
方丈却没料道老丐有这本事,他当日救他只因佛渡有缘人,遇上了那便去救,不曾想这人竟然腹中还有些墨水。
“施主隐忍至今,一语惊人,着实让老衲佩服。”
木清扬呵呵一笑,还了半礼,道:“方丈好读书,但不知读不读儒家所学?”
方丈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倒还不曾涉猎。”
木清扬得意之余,负手踱步,像个打了胜仗的老公鸡,用他那嘶哑的嗓音说道:“形而上学,一切的问题都应该从根本出发去研究。”
他话语浓重,像是有点说教的意思,道:“刚才听闻方丈说佛在心中留,道在脚下走,好大的气魄哩!不过你似乎还没解释通什么是佛,什么又是道。至于你说佛就是阁下,在我看来倒也不然,你一日三餐从不断顿,佛却食的是人间香火,是以这不是根本,也就是说你的佛性出了点差错。”
老方丈瞠目结舌,一时间还真无法引经据典自圆其说,不禁面露紫气,对这老丐是又敬又气。
一直凝视远处山峦的杨伯当也“咦”了一声,旋即对刘稷道:“小子,你带这位老兄进屋避一避,那人若上了山来,他少不得在外面的雨水中摔上两跤。”
刘稷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但他断然不可能跟自己说谎,既然是一片好心,岂有拒绝之理。
“恩师,咱们进屋歇息吧!”
木清扬却哈哈大笑,怒视当场,书生意气可谓用到了极点:“让我在雨水中打滚摔跤,真亏你老兄想的出来,子曰......”
嘭!
老者倒飞出去了十来米远,刚好滚进院子里的泥泞中。
第196章 形而上学[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