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皇后脸上微有难堪之色,却也停嘴未说了。
圣上又道:“母后,阿遇是外姓王,并且有自己在京都的王府,留在宫中,于理不合。”
太后似笑非笑地道:“哀家确实忘了,时间长了,记性也不太好了。那就王妃留下来,陪哀家好好说说话。”
靶子换成了谢汝,其他人都不会再说什么了,毕竟是一朝太后,不好落了面子。
谢汝正要应声,姜遇忽道:“恐怕,也不行。”
太后脸色骤变,正欲发作,姜遇又道:“今日是初一,本王要带先生去军营。”
不待太后说话,姜遇就拉着谢汝离席,对圣上行礼道:“时候不早了,臣先行告退了。”
圣上自是恩准。
不过片刻,二人便消失在了众人视线之中。
谢汝以为,去军营一事是搪塞的理由,当车马停在军营之外时,谢汝才知道,他是真的要来军营与士兵一道迎新年。
姜遇与谢汝一道进入军营,姜遇边走边道:“出征前,本王便说过要带你见一见王军,可是王军此时是有一小部分在京都附近军营,大部分都留在北境,所以,原本想的是等回了北境再正式带你见王军。”
谢汝问道:“那殿下为何又改了主意?”
姜遇道:“王府只有我一人,布置与军营无异。这几年战事不休,本王待在军营,最为安心。是以,王府常年空荡荡,新年,也从来都是在军营里同将士们一同度过。已是惯例。今年由于留待京都,便不能与将士们同过新年,初一总得一道。”姜遇顿了顿,又道,“先生是王妃,自是一同。”
说话间二人就一同入了军营深处,姜遇随口吩咐一个兵士通知伙夫早点准备晚上的新年宴。兵士离去,便只有他二人在营中闲逛,姜遇本想入帐,却又忽的停下,问:“先生想看看军营吗?本王带你去。”
谢汝微愣,随后点头:“好。”
“王军的将军很多,大大小小的有上百个,不算上副将。共有七十万大军,一千多个营。很复杂,也有序。最得力,还是本王的三个兄弟。”提及伤心之事,姜遇也面不改色,谢汝却细微地看到了他眼中的寂寥。
“这边是骑兵,那边是步兵,还有弓箭手等等。那里,是马厩。”
……
“再往前走就是伙房,有七八个伙夫,三个大伙夫,这里是带来的。北境的军营还有数十个伙夫。后面还有圈羊地和猪圈等,都归属于伙房。还有那儿,是治疗营,人数过多,就不细说了。”
姜遇带着谢汝走了一圈,所有人都认得了谢汝,姜遇看时辰还早,便领着谢汝去了大帐。
“这里,便是本王的大帐,休息办公所用之处。”
谢汝环顾四周,将大帐内简单地布局都收入眼帘。
两个空间,一个睡觉休息之地,一个办公议事之处。以屏风隔开。内有火炉热水,和茶案。议事之处有地图,地形,书案,小火炉。
有一把剑未出鞘,放置于床头架子之上,宝石镶间,玄铁铸鞘,应是他的佩剑。只是他不常带,谢汝是第一次见到。
谢汝环顾期间,姜遇已然安然坐下,就着小火炉煮起了茶,茶雾袅袅,姜遇的俊脸就隐在那茶雾中,若隐若现。
谢汝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转过了脸,感觉又恢复平静之后,转了回来,看到姜遇一丝不苟地煮茶,熄火,倒茶,然后将其中一杯放到了茶案的另一边,靠近谢汝的一边。谢汝走过去坐下,抬首就看到姜遇执杯喝茶,喉结滚动。
谢汝偷偷吐了一口气,又不是第一次见姜遇,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他长的好看,今日怎么看到这般场景总是心不静呢?
姜遇放下茶杯,看向谢汝:“今日你还有其他事吗?”
谢汝慢吞吞地回道:“……没有。”
姜遇道:“那就不回王府了。”
谢汝自是没有意见。
二人无事,对着棋盘下了几局,姜遇放置了一枚黑棋后,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此前听闻先生无一不精。怎么不曾习舞?”
谢汝闻言从棋局中抽出神思,回道:“殿下所指是舞乐之舞?”
姜遇“嗯”了一声。
谢汝道:“不喜欢。”过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我有一个师父,我身上所担的技艺基本来自于他。他是个男子,不会跳舞。”
这般回答倒是让姜遇愣住了,他对生人都会让人细细调查一番,更何况是自己以后日日相对的妻子,很是确定,谢汝没有师父,然而谢汝既然说了,就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地说谎。
“倒是不闻,先生还有一个师父。”姜遇不紧不慢地下了一颗子。
谢汝道:“不知道,很正常。你是第二个知道的。”
闻言姜遇更是奇了,听这话倒像是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难怪无人知晓了,既然无人知晓,自然再厉害的密探也查不出来。既是秘密,她却又这般坦然告知,倒不太想是用力隐瞒的秘密了。
见姜遇停顿动作,谢汝又道:“我那师父好清静,也是个怪人。所以我每次去见他都会避开所有跟着我的人。绕路去见他。”
姜遇缓缓看向对面的女人,一身简单华服的女子,眼中是目空一切的随意,落子也带有无限的不在意。好像还是这些时日里他所认识的空屿先生,但她口中轻飘飘的一句“避开所有人”竟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掌权感。
不过稍微回过神来,姜遇也想明白了,若她不聪明,不会看透一切,她怎会年纪轻轻地就受人尊崇?成为史上最年轻的太傅。
姜遇低头一笑,将最后一枚黑棋放下,赢了,抬首道:“本王令人传膳。”
晚上夜宴,姜遇正式地将谢汝的身份介绍了一下,然后就是祝酒闲谈,谢汝发现姜遇的话是真的少。此前以为是宫宴,所以不愿多说,在王府因为没有熟人,所以也不多言,可是面对几位生死之交的将军和兄弟,却也是寥寥无几。
姜遇也不喜欢吃。
谢汝的发现。不论是烤肉还是羹汤,是凉菜还是热菜,煎炒煮闷,他都没有喜好。只是独爱喝酒,随意吃了几口菜就开始了饮酒。
谢汝也不太热衷吃食,却也比他显得爱吃许多,他俩案上吃食剩余过多,不过消耗的大多为谢汝所做。趁着将军们闲话,谢汝低声问了一句:“吃这么少?”
姜遇道:“不太饿。一会儿再吃个囊就可以了。”
谢汝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宴罢,谢汝自己洗漱过后就睡下了,而姜遇既然身在军营,他自是去巡营的。谢汝有些莫名的低落。说不上来,一将军对她道:“王妃,这不是殿下冷落你,这本就是殿下的习惯。殿下习惯了一个人,在一片黑暗中巡营,看将士们的活动,聚堆。但是殿下最是爱兵如子,最喜欢的就是在火堆旁,听将士们闲话家常。”
谢汝道:“我并未误会。只是想他会巡营一整晚吗?”
那将军道:“有时会。有时只巡到半夜交接时。”
谢汝让那将军退下了,自己则躺在床榻上,看了眼身旁留了一半空位的床闭眼睡去。
谢汝本以为第二日就会离开,回王府,结果却是长住军营,谢汝自是没有意见,姜遇的大帐里什么都有,茶叶,乐器,好酒,笔墨和书册等等。日子又恢复成了年前的模样,他一般在习武场练武,她就在一旁现搭的棚子里看书喝茶品酒;他在大帐里看军务她就一旁看书喝茶品酒;他在外面巡视,她在大帐里看书喝茶品酒……
不一样的是,他一天都在军营中,不怎么离开,大部分的时间都与谢汝在一起。在习武场时,偶尔看到她闲来无事,便教她射箭。谢汝力气不足,常常射不中靶子,他也没数落她,只是晨晨练时偶尔会拉上她一起。有时候她腻了,他就拿上酒,带上她去一块空地看看星空。期间两个人可能什么话都不说,有时候只有只言片语。
对了,还有一处不一样。王府时他通常会外出,所以进宫述职都是谢汝自己进宫的。在军营时,他会早起晨练后就亲自一骑送她入宫,再到了时辰接她回军营。
十五元宵灯会的那日,他带着她去城里赏灯游湖,像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再回军营,全军一一起庆祝十五。
正月过去了,风波二月也过了一旬,回北境的日期越来越近,一个消息却在此时传来。
第101章 风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