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苏乙在妹妹枕边留下一小锭银钱后，去往天牢。
路过集市时，苏乙敲开一个酒家的门。
店家开门时打着哈欠，神情十分不耐烦。毕竟按律例，现在还没有开市的时候。
但等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清对方穿着官家服饰后，态度立刻大变，恭恭敬敬给苏乙打了一坛好酒。
到了天牢，苏乙将酒分给老吴等人，自己只留了一小瓶。
他这般大方，自然又迎来一阵欢呼。
“跟着苏差拨办事，真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一个狱卒高声说道。
老吴也大声响应，“是啊，自从有苏差拨关照，老子赌钱的手气都好了许多！”
众人哈哈大笑。
老吴怕苏乙不喜欢自己赌钱，连忙解释道：“昨日洗过澡、吃过酒，陈家两兄弟非拉着我赌钱，我才勉强同意的！”
苏乙轻轻一笑。这事他自然知道，让那两兄弟把钱输回给老吴，本就是他安排的。
“老吴，手气这个东西虚无缥缈，你可不能沉迷在此。”
苏乙拍了拍老吴的肩膀。
“跟着我踏踏实实地做事，才是挣钱的正道。”
“都听您的！”老吴拍着胸脯说道：“以后您就是让我赴汤蹈火，我也不皱半点眉头！”
与众狱卒坐着说了会儿闲话，苏乙忽然问道：“小李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
老吴等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
最后还是老吴开口为苏乙解释，“昨晚我们回兵舍睡觉，那小李不知发的什么疯，脾气好似换了个人。”
“他先是一个人躲在墙角偷笑，陈老二去找他搭话，他跳起来就是一通骂！”
“骂我们狗眼看人低，平日里小看了他！”
“他还说明日就不住这臭烘烘的兵舍了，要辞了狱卒的职务，回乡去做个员外。”
苏乙表面装作疑惑不解，内心却十分清楚——小李这次心性大变，一定是因为捡到那柄匕首，自以为发了一笔横财。
“好歹同僚一场，他要回乡，我们也得送送他才行。”苏乙笑着说道。
众人纷纷称是。
与狱卒们告别，苏乙提起那一小瓶酒，准备去往地牢。
但刚走出兵舍没多远，苏乙忽然停住脚步。
他远远见到徐管营正神色恭敬地与两人说话，看清那两人的服侍后，苏乙差点就心脏骤停。
——西厂！
西厂的公公来这里干什么？
审犯？提人？亦或是……
苏乙咽了口唾沫，正犹豫是否要绕开，一道鹰隼般的目光已朝他望了过来。
一位削瘦如枯骨的公公冲苏乙招了招手。
苏乙回避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
那公公紧盯着他，眼神好似能看穿人心。
只听他当着徐管营与另一位公公的面，开门见山地问道：
“小子，你神色躲闪，可是有事隐瞒？”
第五章 毁尸灭迹[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