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点点，表示赞许。她让叶蓁蓁和顾旖旖比武，主要是有一层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原因。她总觉得灼其华跟北斗七星剑有某种联系，从叶蓁蓁入手或许能看出点名堂来。
场上，师姐妹再次面对面。跟上次一样，叶蓁蓁表情凝重，顾旖旖扬起头，一副轻蔑神情。
“师妹请出招吧。”叶蓁蓁站在那里，剑尖向下微斜，仍然是起手式“金蛇坐洞”。
顾旖旖哼了一声，手下败将，还摆什么师姐的臭架子。她一剑横扫过去，跟上回一样，“力劈华山”。叶蓁蓁仍然以防守为主，见招拆招。这不就是重复上次的比武吗，这样下去，岂能不败，岂不是自取其辱。众师妹不明白，师太心里更是懊恼，这大弟子竟如此愚钝。
叶蓁蓁左支右绌，险相环生。她想使用灼其华所说的方法，但还是忍不住习惯性地见招拆招。她无法摆脱牢记在脑海里的招数。这时，她听到灼其华“姐姐!”那焦虑的喊叫声，一咬牙，反正都要输，就拼死一试吧。
此时，顾旖旖一招“白蛇吐信”，快如闪电直刺过来。这一招左脚膝盖提起，同时左手持剑内旋，然后剑交右手外旋，由腰间向前直刺，力贯剑尖，发出丝丝声，如毒蛇吐信。叶蓁蓁一看见她的剑旋至腰间，想也不想，向前跨一小步，随即向下蹲，剑尖斜斜往上一指。这一指恰到好处，顾旖旖的长剑正往前直刺过来，等于是把自己的手腕往叶蓁蓁的剑尖上送，吓得她赶紧回剑，身体向右拧转，紧接着一招“金鹰扑雀”，外旋倒腕，向蹲在地上的叶蓁蓁斩下，然而剑还没有斩实，又见叶蓁蓁的剑尖斜斜地已经指着她的手腕。她又得把剑抽回。
叶蓁蓁芳心大喜，只看准顾旖旖变招那一刻，便按照灼其华所说的方法，想也不想，或蹲，或后退，或侧身，或向左进，或向右跨，心念一二，长剑斜斜一递。
“鹞子翻身”、“扭转乾坤”、“喜鹊蹬枝”顾旖旖一招接一招，不管是刺、挑、劈、扫，总是觉得自己的手腕往对方的剑尖上撞。场外众师妹莫名其妙，明明看见顾旖旖剑法快速凌厉，但每招只使到一半就撤回。而叶蓁蓁好像不会使剑似的，只是把胡乱把剑往前一送，往上一挑。灼其华乐嘻嘻的，而星冥师太越看脸色越难看，越看越是心惊。
场中顾旖旖心中烦躁，使出“黄莺扑雀”这招杀手。她左脚一蹬，身体腾空而起，抖起几朵剑花，用尽全力刺下。此刻，她只想杀了叶蓁蓁。身在空中，她突然发现剑花中竟然冒出一剑尖，自己的手腕正对着冲过去。空中无处借力回身，完了！她吓得魂飞魄散，闭上了眼睛。然而她最终还是觉得双脚触到了地面，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自己的长剑落在一边，前面不见了叶蓁蓁，紧接着觉得脖子后面一片冰凉，回头一看，只见空中飘散着缕缕长发，伸手往后一摸，自己的秀发已经被削去大半。她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叶蓁蓁赶紧伸手扶住她。
众师妹面面相虚。星冥师太虎着个脸说：“你们把旖旖扶进去休息。蓁蓁你跟我来。”
在房间里，师太冷冷地看着叶蓁蓁，看得她心里直发毛。
“说，是不是那孩子教你的。”师太厉声问道。
叶蓁蓁跪了下来，颤声说道：“师父，是灼其华想出来的，不是什么剑法。说是要打赢旖师妹，只要这样出剑就行。弟子被旖师妹逼得过甚，就照他说的试试看。师太知道的，这孩子一点也不会武功，他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没个章法，弟子只觉得是歪打正着。”
“你起来吧！他都说了些什么？”
叶蓁蓁便把灼其华教她如何抢先机克制顾旖旖的方法说了一遍。师太越听越是心惊。这孩子是什么来路,看上去根本不懂武功，但他不但能看清武功的套路，而且能预见每一招的方向、力道、速度，这样无需任何招数，只是简单抢先就能克敌。这太可怕了。师太回顾两个弟子的比武较量过程，发现这些抢先的方法似乎只对顾旖旖一人有效。如果对敌的是她本人，这些方法不会有什么用处，因为她的攻防速度决不是顾旖旖能比，像叶蓁蓁这样的对手恐怕尚未出剑就已经人头落地。另外还有，临敌对阵，最忌讳墨守陈规，要善于随机应变，活用剑招，这恰恰是顾旖旖的缺点，因此被克制住。想到这里，心里又不禁长叹一声。在她的这些弟子中，还没有哪一个能够真正体会到峨眉剑术精髓，要不然也不至于中了灼其华的招。想到这里，师太心头又是一震，那是不是就意味着，灼其华已经料定顾旖旖必定会按固定招数走，不会应变。再往深处一想，那就是说，这孩子能根据每个对手的不同进行判断，抢先一步应对。这太可怕了，如能预先了解每一个对手的特点，招招抢在对手之前，那可是立于不败之地，可以说武学最高境界了。不可能!难道这孩子真的心机内敛，深藏不露，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这似乎也绝无可能。她看了叶蓁蓁一眼，有了一个主意。
“蓁蓁，你去叫灼其华过来，我有话问他。”
过了一会儿，叶蓁蓁带着灼其华进屋。一看见师父，她赶紧拉灼其华跪下说：“师父，这孩子不懂事，饶他一回吧。”
“起来说话吧。”师太说，看着灼其华，若有所思。
两人刚站起来，师太突然以掌代剑，向灼其华刺过去。对师太这种高手来说，一旦用上内家真力，这手掌与剑无异。只见手掌飘忽不定，如毒蛇吐信,快如闪电，看似刺向喉咙，但临近对方脸面时，突然改变方向，向左刺一下，然后迅速回手刺向右边，等于是封住了对方的逃路。
这一变故吓得叶蓁蓁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
然而更加震惊的是师太。按照她的预想，灼其华应该向左或向右躲避，正好被她的手掌打中。她内力运用已经到了收发自如的程度，自然不会伤害灼其华。但结果大出她的意料，她的手掌竟然全部落空，因为灼其华站在哪里，头动都没动，眼睛闭了一下，又张开望着前方。
这孩子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师太心里冒出丝丝寒意。
叶蓁蓁拉着灼其华再次跪下，“师父，你饶了这孩子吧。”
她摆了摆手说：“你们俩先出去吧。”
望着他们的身影，师太心里颇为茫然，该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她内心隐约觉得，这孩子不是傻，而是绝等聪明，聪明得令人可怕。万一被他悟出本观镇观之宝的秘密怎么办？他可是本派仇家的后代，这后果难以想象。她做出了决定：不管怎样，这孩子不能留，杀了，以绝后患。
离开师父，叶蓁蓁松了一口气。她心里默默祈祷，但愿师父能放过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夜晚，灼其华又沉浸在那本小册子里。伊嫣嫣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师姐，事情不好了。刚才我听见旖师姐悄悄跟几个师姐说，师父让她们除掉那个孩子。师姐你快想想办法。”说完急忙走了。
叶蓁蓁内心一阵慌乱，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又有一个师妹过来说：“师父说有要紧的事让你过去问话，让你把她给你的东西也带回去。”
叶蓁蓁觉得事情不妙，她这一走，那可能就再也见不到灼其华了。怎么办?不能让他们害了华弟，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违背师命也要带他离开此地。
她急忙把《九章算术》、师父的那本小册子，和一些急需的物品收在一起。她又打开师太让她带过来的那个箱子，那把钝剑和那些小圆石都在里面。师父说拿给灼其华看看，看他有什么反应，但灼其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对那本册子感兴趣。她把装小圆石的袋子拿出来，心想以后也许用得上，至于那把钝剑，太重了不好拿，只好留下。她把所有这些东西打包背在身上，然后拉着灼其华慌忙地向道观山门走去。她突然想起，山门这时已经关闭，而且有人看守，肯定出不去，只能从后面翻墙出去再说。
他们刚刚走到后门，就听见远处传来伊嫣嫣的声音，“?钍?悖?呛⒆硬辉凇！碧?贸隼矗??枪室飧呱?泻暗摹：竺乓惨丫?乇眨?迷谖?胶馨?Ｒ遁栎璋炎破浠?吃谏砗螅??闾崞?蛔荩?旧狭宋?剑?偻?绿???怕涞匾皇ё悴畹闼さ埂Ｕ馐碧??锩嫠坪跏枪遂届皆谒担?骸坝腥嗽角匠龉郏?熳贰！
后门外只有一条路通往山顶。叶蓁蓁拉着灼其华向山顶跑去。
师太叫叶蓁蓁过来，本意是想让她避开那难堪的场面，没想到她竟然为一个孩子背叛她。她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她的弟子不仅背叛了她，而且还带走了本观的两件镇观宝物。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被亲近的人背叛。她立刻下令封锁下山的道路，务必找到他们，无论生死，同时不许走漏消息，不许这种丑事传到江湖上。
朦胧的夜光下，叶蓁蓁带着灼其华慌慌张张往山上跑。后面，顾旖旖和几个师妹拿着火把追过来。到了山顶，只有那座塔竖立在两座高耸的岩峰前，周围光秃秃的。他们跑到塔的后面躲起来。火把越来越近，火光已经闪烁在塔身上。躲在塔后面肯定是不行的。叶蓁蓁环顾四周，两座岩峰之间似乎有一个狭窄的通道，长满了杂草。她拉着灼其华跑过去。突然一个趔趄，两人仰面倒下，在草丛上滑下去。原来这是个斜坡。下滑了两丈有余，突然觉得身体悬空，直往下坠。长在石缝间的杂草小树木不时地刮在他们身上，叶蓁蓁不断地伸手抓住它们，这样虽然不能阻止下坠，但延缓了下降的速度。不久，他们觉得脚踩到了实地。叶蓁蓁搂住灼其华，紧挨着岩壁坐下，不敢出声。上面隐隐约约飘来师妹们地声音。“师姐，这里已经无路可走?”“是不是他们躲到下面的林子里了。”
山顶上，顾旖旖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叶蓁蓁他们的身影。先回去秉告师父，明天白天一片片地搜查，看他们能跑到哪去，她想，便招呼师妹们回观。
一缕阳光照叶蓁蓁的脸上，她睁开双眼，已经是早晨，灼其华还闭着双眼躺在她怀里。她环顾四处，不由倒抽一口凉气。他们俩身处悬崖峭壁之间的一个石头平台上。往上望去，平台上方就像是岩壁上垂直凿出的一条垂直通道。要不是这样这通道，他们早就坠落山底，哪还有命在。
她急忙叫醒灼其华。再回到山顶已经是不可能，脚下则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我姐弟俩恐怕要葬身这悬崖峭壁之中了。她回头看了看灼其华，发现他面对岩壁，在看什么东西，那是刻在壁上的三组算筹数字，分别是三、二、一十九和二、四、二十六。
“这是什么？”她问道。
“就是从这两组数字算出两个未知数。”灼其华说，“这并不难。我已经算出来了，是三和五。不过，有什么用呢？这下面还有标注了‘左和‘右？”
沉思了一会儿，他又说道，“蓁姐，你看岩壁的这块地方比别的地方平整，是不是很奇怪。”突然，他伸手把长在岩壁的一簇草拔出来，露出一个小洞。原来时间长了，这个小洞里长出草，几乎盖住了洞口。他把手伸进洞里，触摸到一个圆球。他握住圆球向左转三下，再向右转五下。只听见扎扎声响，岩壁上一块半人身高的石块慢慢往里打开，露出一个半人高的门洞。原来这是个洞口，有人把它凿成方形，安装了一个石门。
叶蓁蓁往里张望，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到了这种地步，后退也不可能了，即使是龙潭虎穴也要往里闯。
“华弟，跟着姐姐进去，你害怕吗？”她问灼其华。
“不怕!“灼其华眼里闪烁着光芒。
第三章 叶蓁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