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成资助方来孤儿院实地探访的森鸥外一行人,受到了院长和院内其他工作人员的热情接迎,在对方的引领下,森走过只有少量神色木然的孩童,机械般地一下下拍打着陈旧皮球的空旷院落,来到了外墙漆面泛黄甚至有多处脱落的院楼前。
他顿住脚步,转眸扫了眼开在院楼外墙上,那一扇扇焊着铁栏杆,宛如套了狗嘴套的窗户,森眉间微蹙,询问院长做“如此”装修的原因为何。
院长望向窗户上铁栏杆,坦言道:“没有家人看护的孤儿们,往往是人口贩子等犯罪者首选的下手目标,这些铁栏杆虽不能完全防住外来者的侵扰,但它们至少能拦住受对方花言巧语蛊惑了的孩子们往外面跑。”
“是这样啊……”森并未就院方的这一解释做任何点评,他扭头重新看向空旷却被人收拾得连片草叶都没有的院内活动区,还有孤儿们身上破旧却足够干净蔽体的衣物,不禁对这次另有目的的探访增加了几分真心。
过去,森践行异能教义参军迎战,拥护三刻构想刺杀港口Mafia先代;如今,他兼并横滨众多非|法组织,推动港口Mafia转型发展……
驱使他做这些事的初衷,绝非是向旁人展示他那点完全不值得夸耀的个人价值,而是森想守护横滨这座给予了当初被人背叛排挤、流离失所的他,一个容身之处的城市,同时森也想让其他遭遇不幸、跌栽进混沌污糟之中的“野犬们”,能够如他这般幸运地在横滨这座富有包容性的城市中,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振作精神、从头开始,在充满荆棘的人生道路上挣扎前行,去创造、去找寻自己活于此世的意义。
而在成长阶段由于各种原由失去家人照料的孩童们,又何尝不是这“野犬”中的一员呢?
在院方的介绍下,森基本掌握了孤儿院的布局,详细了解了院内各项设施的功能用途,以及部分执行于该院的严苛“规矩”,而院长听森问得如此仔细,心中也对身旁这个西装革履的资助方生出了几分好感,打开话匣与对方针对孤儿院的现况探讨起了运营管理的理念……
见状,太宰治态度随和地悄声问一直跟在他身旁的女护工:“厕所是在我们先前经过的医务室西侧吗?我想借用一下。”
“是的,”女护工抬眼朝正与前来考察的资助方聊得火热的院长望了一眼,见对方没有注意到发生在她这边的突发状况,女护工犹豫了一两秒,收回视线,对太宰说道,“我陪您一起过去吧,以免您找错地方。”
医务室西侧有道能够通往孤儿院地下石屋的暗门,而前天下午找上门来的白发“医师”,今晨才把“治疗”所需的大型仪器搬运进去,还扯了一堆花花绿绿的电线做了设备调试,就在资助方突然抵达孤儿院的十几分钟前,对方刚把那个被妖虎附身的可怜孩子带入石屋里实施救治。
想起“医师”在关闭石屋暗门时,同他们特意交代过的“由于治疗全程需要高度集中注意力,因此未经许可,不得随意搅扰”的叮嘱,女护工下意识挪步转向了身旁这名随资助方一同前来的少年,生怕对方不慎误入石屋,发现那名被妖魔附身的孩子事小,但惊扰“医师”的工作,导致其“治疗”失误,危及“病患”性命,这事可就大发了。
“啊呀小姐姐你可真体贴,不过——”太宰弯起眸子,伸手虚拦了一下女护工,淡笑着婉拒道,“不用那么麻烦啦,我记得位置,一定不会找错的啦~”说完,他转过身,斜眸朝克尔塔递去了一个眼神,示意对方帮自己拖住这个难缠的女护工,而后太宰便脚步飞快地朝医务室的方向疾走了过去。
“诶呦,这位小姐,”克尔塔闪身挡在了正要迈腿去追赶太宰的女护工身前,阻拦道,“您看他跑得那么急,肯定是要在厕所里磨蹭许久了。”
“不碍事,你们是客人,我可以在外面等他,”女护工侧移一步,试图绕过克尔塔,不料对方也随着她的动作向同一侧横跨了一步,这令女护工产生了一丝警惕,她拧眉盯视着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半是困惑半是警告地沉声喊了对方一声,“先生
克尔塔登时心念电转,架起左臂臂弯,借着女护工因排斥他的亲近而后退躲闪的走位,克尔塔将对方撵带到了距离自家首领和院长稍远一些的角落,他低声同女护工说道:“小姐,倘若您现在有时间,我建议您不妨把贵院孩子们的信息名册准备好——”克尔塔故意卡顿了一下,朝森所站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他转回眸子,又朝女护工凑近了少许,接着同对方透露道,“不瞒您说,我家老板今日来贵院,除了与您家院长商谈资助事宜外,还有认养孩子的打算……”
四面皆是坚固石壁的地下石屋内,体型纤瘦的年幼“病患”,瑟瑟发抖地坐在被数台闪着花花绿绿彩灯的仪器设备围绕于中间的钢椅上,惊惶不安地抬头望向走到他身前的白发男人,他抽动了几下被钢椅上的金属卡扣锁得结实的手脚,忍不住小声地啜泣了起来:“我没有生病……医生……我真的没有生病……”
“我知道,”白发红眸的“医师”弯下腰,抬起一只手,轻抚去淌过那男孩儿左脸颊上的泪痕,语气柔和地同对方讲道,“是那位院长误将你的异能力判定成了……”
想到孤儿院中那些普通人的无知愚昧,“医师”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手上微微施力,将孩子没有多少肉的左脸颊向外捏拽两下,他一脸慈和地同对方说明道:“你是异能力者这一点毋庸置疑,只不过你的异能力‘也许与你一样,都太过弱小了——”白发男人松开男孩儿的脸颊,手指沿着对方的脖颈,一路下滑至孩子的胸口,感受着指尖传来的隐隐心跳,他眼中的笑意愈发浓重了,“它躲藏于你的内心深处,连我的‘雾也无法将之引出。”
“您的意思,是说有个‘小东西……”男孩儿努力理解着“医师”的话语,“躲在我的心里?那它……”
“它是‘坏东西吗?”男孩儿目露急切,声音中带着几分发闷的鼻音和微颤的哭腔,追问道,“是它让我被家人抛弃的吗?是它害我不被院长老师……还有其他人喜欢的吗?”
不待“医师”回答,男孩儿垂下脑袋,低眸看着束缚着他手脚的金属卡扣,喃喃肯定道:“是了,它一定是‘坏东西,要不是它——我现在哪会坐在这里……”男孩儿再次抽抽搭搭地掉起了眼泪,“不要……我不要它藏在我心里……我不喜欢它……都是因为它……大家才会讨厌我……”
温凉的泪珠滴在了“医师”的手背上,男孩儿的哭诉,令他想到了同样身负异能力,至今都不曾被他人接纳过的自己。
“‘涩泽龙彦——这是我的名字,”假借“医师”身份混入孤儿院的涩泽直起身,收回手,从仪器操作台面上拿起了一只操控开关,他唇齿微动,像细嚼菜肴般,缓声念了一遍男孩儿的名字,“中岛敦……”
“彷徨无助的孤独灵魂呐,”涩泽后退一步,舒展眉眼,对男孩儿露出了怜爱和善地微笑,“就由我来充当那个指引你、扶助你、爱惜你的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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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0 章 第一百八十节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