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低眉望去,那暗红喜袍在幽暗灯光下格外扎眼,烫金的腰封,宽厚的广袖张扬又浮丽,衣角处游走着象征皇权的团龙纹。
转而唔了一声,想起来了,今夜原该是他与侧妃的新婚之夜。
顾千丞淡淡扫了一眼桌上未盖盖子的鸳鸯壶,挑眉。
她竟喝掉了这花好月圆的暖情酒?
这本是为他和侧妃准备的。
“小孩子是不宜饮酒的。”
他弯了弯唇,手指间摆弄着那鸳鸯酒壶,漫不经心又放下。
转身,命人端了一盏牛乳茶上来。
“萤儿若是没吃饱,再喝盏牛乳茶罢。”
顾千丞果真放下了戒心,只待她是小孩子,轻吹了吹那冒着热气的牛乳茶,递到她手里。
岳流萤舌尖抵着上颌,强忍住反胃,艰难地挤出笑容,甜声道:
“谢谢太子殿下。”
前世今生,她都最讨厌喝牛乳茶,只因受不得丝毫腥膻之味。
岳流萤当着他的面心虚地浅尝了一下,险些失态,便顺手放到了桌子上。
顾千丞见她仍戴着那金玉面帘束缚,伸手想将它摘下来,却见她本能地靠后了一下。
哦,孤记起来了,她十三岁那年为救自己已然毁容,必是些许忌惮。
他握紧了紧她的素手,温润的玉扳指触手生温,诚笃道:
“从十二岁起,孤便认定你为一生的妻子。所以,不必在孤面前如此战战兢兢。”
即使不行夫妻之实,他也绝不容许任何人薄待或欺负了她,必予她一生安乐顺遂。
顾千丞知自己生性冷漠,大约一生都不会有什么烂桃花,却唯独愿意毫无保留对她好。
或许是为了报恩,亦或是因为怜悯。
岳流萤乖顺地颔首,任凭他抬手揭开了面帘,却引得他瞳孔一缩,蓄满了震惊。
这是一张用倾国倾城形容丝毫不为过的脸。
眉黛若远山,双瞳剪水,琼鼻山根挺立,一点绛唇将凝未凝,宜喜宜嗔,自是玉容天成。
岳流萤心头微慌,只得喏喏道:
“……父皇知我受伤,便寻了好些好药给我涂抹,疤痕经年,自然是好了。”
顾千丞这才若有所思地颔首。
此言在理。
况且,有这样一位绝色美人的太子妃,即便当花瓶摆着,看了也是赏心悦目。
他温柔地拂去她嘴角的糕点渣,玉质般的声音,给人以莫名的安稳:
“公主莫怕,你既已来到了南睢的地界,从此以后,北齐后宫的风刀霜剑都与你不相干。”
岳流萤的背脊没来由一凛,只回以殷然的浅笑。
她一向身为最尊贵的公主,从来不用扯谎于谁,如今却要让她在装傻充愣的路上越走越远……
将来这少年得知了真相,岂不是就不会这般柔情模样了?
第4章 预备太子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