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沈晏之真切感受到什么是南国的四季如春,只着一身单衣竟也不觉得寒冷了。
他一双褴褛的布鞋在朱门外顿住了,仰头望去,尽是皇城高大巍峨。
他情不自禁看痴了,向前走了走。
“站住!刁民不得再近前半步。”一个侍卫虎着脸将他拦下,却没来由引得他诧异。
他常年累月闭关求学,不太谙得人情世故,是而振振有词道:
“汝何以凭衣衫判定我是刁民?如此鄙俗,可见目光短浅!”
那侍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似乎对这倔驴一样的书生来了兴趣,哈哈大笑: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哦,对了,刁民到沙土地上撒尿都照不出影的。”
沈晏之握紧了拳头,长满冻疮的手和饱受北齐烈风吹皴裂的脸颊上,豁然是文人之怒。
他忽然扑通跪倒在地上,却不是对这侍卫,而是对向皇城中线方向,朝那扇朱门大喊起来:
“北齐人沈晏之,师从柳河蒲,自诩满腹才谋,求陛下见我一面,听我一言!”
说着,他还放下笨重的书袋,重重地在沙土地上俯身叩了几个头。
过来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那侍卫将长矛立在地上,好整以暇地抱拳看着他。
“你小子是不是脑子有病,你可知这皇宫有多大,陛下在金銮殿上,如何听得见?”
沈晏之愣住了,拍了拍膝盖起身,眸中却尽是傲气。“那就请这位官爷禀告陛下,对于当今天下之事,我有一策献与……”
“啪!”
一个巴掌轰然将他扇倒在地,紧接着是侍卫抚掌得意的嘲笑。
他睥睨这胯下瘫倒在地的瘦书生,些许不耐烦:“赶紧滚,别打扰本大爷守城门。”
沈晏之眸中猩红如火,可却也不是刚强硬碰的傻子,他看了看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手里的矛戟,不再作声。
今日胯下之辱,他沈晏之记下了。
总有一天要让你知道,何为莫欺少年穷,莫欺褴褛衣!
正当他在众人嬉笑中,拍拍衣服上的灰,失魂落魄准备离开时,被一个半阴半阳的声音唤住:
“慢着。”
他扭头望去,确认喊的是自己,心下狐疑,还是到那老道前福了福身,恭敬问:
“老人家,您有何贵干?”
老者是内府的太监总管乌监,本是外出采购回宫,正数落带着的几个小徒弟不伶俐,在此观察他已久。
“你想进宫?”
沈晏之想起自己来南睢的目的,心中一阵抽痛。看来,他此生是再难见公主一面了。
“是……小生福薄。”
乌监淡笑,用拂尘柄挑起他的下巴:
“咱家看你根骨不错,适合当我的小徒弟,不若就给你个进宫的机会。”
他有些受宠若惊,一喜:“是,您能带我进宫见到圣上?”
乌监用嘲讽的眼光睨了他一眼,露出怀中的内府腰牌。
“咱家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常人想进宫,也只能是当阉了身的奴才。”
沈晏之一愣,有些傻了眼。什么?让他进宫去当……太监?
第11章 还是当太监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