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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讲如何伺候太子殿下的了,等您通篇翻看完,老奴再给您细讲讲。”
      岳流萤皱眉,眼神幽幽地一扫,只见扉页赫然写着:《玉房经三十六式?上》
      这玩意还能出到下?
      “等您通习了本书精髓,并得到了太子殿下的认可,老奴会再给您讲下,今天,我们就讲第一回:交媾之道,务先嬉戏……”
      岳流萤越听越不像话,揉了揉眉心,不耐烦地斥道:
      “给我张灯结彩的滚。”
      正在滔滔不绝的李嬷嬷一愣,抿了抿厚唇,极为不甘地退下去了。
      哼,不虚心请教,到时候临阵什么也不会,看你怎么失了太子殿下的欢心!
      说到底还是侧妃有福气些,当初教她时,勤勤恳恳背了个滚瓜烂熟,连下册都提前通习了。
      她决定了,以后好好依附于侧妃娘娘,至少比眼前这个暴脾气主子好得多。
      …
      南睢上元历十五年,四月初十,黄道吉日,太子顾千丞与北齐二公主岳流萤成婚,三书六礼,鸿雁为信,十里红妆。
      东宫内,五更天就被叫起床,岳流萤闭着眼睛被人收拾妥帖,如在梦里。
      她酷爱睡觉,一日睡不足时辰脑袋就会晕乎。
      “娘娘,从今天起您就是太子妃了,不能再叫您公主了。”彩珠抹了把眼角,颇为感慨地说。
      她絮絮叨叨了半天,自家主子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头,半晌方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波澜不兴。
      啧,过了这么久无趣日子,好戏终于要开始了。
      铜镜中,飞仙逐月髻之上,栖凰衔珠金步摇,合浦明珠耳铛,无一不是传世之宝。
      唯独显得略格格不入的,是髻边一支并不起眼的芙蓉发簪。
      璃阳殿外,八抬大轿早已在等候。沈晏之作为仪礼太监,卑躬屈膝地等在花轿边。
      他趁人不注意,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眼角,公主今天出嫁啊,他须得高高兴兴的看着她当新嫁娘。
      即使她似乎不记得自己了。
      “吉时已到,请太子妃上轿——”司礼监高声疾呼。
      岳流萤在众奴仆的簇拥下缓缓走出,手持一柄彩羽扇,莲步轻移,到了朱红顶的轿撵旁驻足。
      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来,却不敢抬头看一眼她的容颜。
      沈晏之低头瞅着那双红绣玉鞋,看得出神,却被轿旁的侍女敲了个暴栗子,小声催促:
      “小晏子,愣什么神啊,赶紧趴下啊!”
      他猛然想起,为了近一点看到公主,自己央求司礼太监许久,方得到了被安排在这轿旁等待的好位置。
      原来是为了给公主当人凳。
      他慢慢跪下身子,在微扬的沙土上趴了下去,声线微哑,却是毫无怨怼:
      “敬请公主上轿。”
      沈晏之自诩男儿膝下有黄金,此生秉持上可跪天子,下可跪父母的原则,绝不向等闲人折腰。
      除了面对公主一人。他可以抛弃世间所有原则。
      岳流萤有些诧异,南睢还有这般陋习么?想起她前世在西梁也是有过的,只不过后来嫌烦废黜了。
      她没有看清楚地上趴着的小太监是谁,也毫不关心,而是摆了摆手道:
      “让开罢,本宫自己会上。”
      彩珠有些尴尬,附耳提醒:
      “太子妃娘娘,这样……于礼不合。”
      她微微迟疑了片刻,眉心的红莲花钿一蹙,还是挥挥手示意他起来下去,声线朗清:
      “什么于礼不合,于本宫心意合就是了。又不是上不去,矫情踩着别人做甚?”
      真是闲得那大小姐脾气。
      下一瞬,岳流萤轻巧一迈就上了轿子,马夫启程,镂空银薰球在四角晃动,带起阵阵香风。
      沈晏之鼻子一酸,还是迅速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第15章 前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