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簌簌而落,情司拼命忍着却没忍住。
空气都变得冰冷而可怕,岁月沉浸的峥嵘在天姥的眉眼挑起,她朝着桀骜不驯的情司,冷冷道:“等你活到我这个年纪,就会知道,只有为自己打算的人才能活得更长远,更有价值。”
“我就没想活的多长远。”情司厌世道。
天姥掌中一直握着将养的那块墨玉几乎碎出裂纹,扬手转眼一个巴掌又要落下——
“天姥!”身旁近身伺候的仙子云涣忙抓住自家主子的手,诚惶诚恐的,“天女年纪轻,哪懂得这些道理,您好好说就是了,别气坏了身子!”
“用不着你动手,我自己去领罚!”情司腾的站起身,朝着执法老妪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说完她跟着她们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
天姥闭上了眼睛,眼角的皱纹似一下子加深了几许,突然喊了一句:“冤孽!”指着那桀骜不驯的背影道,“给她上刑还不如给块石头上刑!”
“天女年纪尚轻,还不知这人心险恶,总有一天,她会明白您的苦心。”云涣宽慰道。
“她不会明白的,等她明白时一切就都晚了。”天姥露出了疲惫。
“那还上刑吗?”云涣试着问话。
“叫刍狗在旁边看着点。”天姥道,她深知这个徒弟的脾气,你若真不给她上刑,她反而闹得越凶。
“是!”云涣得了令,退下了。
未几几个仙子匆匆来报,说天女旧伤复发,没能扛个几下当场就死了过去。
天姥霍然起身,落在身上的紫藤花瓣纷纷滚落下来,她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恍然之间感叹,如今她竟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许是岁月无情,她真的老了。
“他们还是相遇了。”天姥道,“留那个小子一命,只为收她的心,以为他二人永不会相见,谁知道他竟做了秦苏的爱徒,秦苏啊秦苏,你害苦了我,如今你的徒弟又要来害她,当真是冤孽吗?”
“您别想太多,容易伤神。”忠心耿直的云涣在旁劝慰道。
“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忧心忡忡的天姥突然抬起头。
“寒舍简陋,没有好茶,只有这凉白开,你就委屈一下吧。”孟梨没有料到这样的稀客竟还有二次登门的时候。
“还是你这里自在。”上次没来得及细看,今日看来倒也温馨简朴,天姥接过茶碗赞道。
“你来看病?”除此孟梨想不到其他理由。
“我那徒弟。”天姥开了口道,“还有你那儿子。”
“怎么了,你要说亲啊?”孟梨漫不经心。
“噗——”一口茶水没喝好,直接从天姥嘴里呛了出来,她拍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指着孟梨道,“不能够!”
“那就好。”孟梨终于松了一口气,转头回过神道,“那你提他俩干嘛?”
“我就这么一个徒弟。”天姥感叹起来。
“说的好像我就有很多个儿子似的。”孟梨瞧不上她的矫情劲儿道。
“你知道的,他俩见过的。”天姥道。
“那都过去多久了?”孟梨不明白,没来由的她又翻出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
“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该为你那儿子好生谋划谋划。”天姥道。
“什么意思?”孟梨听不乐意了,“当年我才下了昆仑山,天乐的哑病尚未根除,才刚刚会说几个字而已,被几个不晓事的混孩子欺负了,骂他小哑巴。他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却不知哪跑来个丫头替他打抱不平,一出手就把人家打得缺胳膊少腿的,害得我贴了不少的医药钱。没想到竟是你们离恨天走失的爱徒!可这事我跟你提过几回?”
“后来你一声不吭地把她带走了,我没的法了骗我们家天乐说她死了,害得我们家天乐到现在还惦记着。”孟梨继续道,想起这个事她就闹心
“他俩如今又遇上了。”天姥道。
“什么?”孟梨差点被一口白开水呛着,咳嗽道,“不至于,这都多少年了,他们还能认得?”
“不认得我就不必来了,偏我那徒弟是个实心眼子,儿时情深,情深入骨。”天姥道,“可是你知道的,秦苏害苦了我一生,我绝不能让他的徒弟再害了她!”
“这话说的,什么害不害的?”孟梨拍着桌子道,“要说害!我儿子到现在一个说亲的都没有,你说谁害了谁?”
“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再见面了!”天姥厉声道。
“怎么着,我把他绑起来,不让他出门?”孟梨问道。
“那就与我无关了。”天姥放下茶碗,语气森寒道,“当初你从离恨天带走的那个哑巴孩子,我保证连他父亲韩遥都不会知道他还活着,还在你的安排下成了秦苏的爱徒。”
“滚!”孟梨毫不客气地指着门外。
“我管好我徒弟,你管好你儿子!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天姥朝孟梨厉声道,接着起身还不忘回头别有深意道,“他不会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谁吧?”
“你给我滚”孟梨气得不行,“你再不走我就拿水瓢砸你的头!”
“叨扰了。”天姥客客气气地出了门。
孟梨跌坐在椅子上,唐棠忙从里面出来,看着孟梨气得话都说不来的样子,知道她又吃了亏气不打一处来道:“下次你直接拿扫帚把她打出去!”
孟梨紧紧摁住心口,痛心疾首,“我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遇着这么一双狗男女!”
第 28 章 第二十七话 情司的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