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杜若颖懒懒地靠在墙上，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亏你笑得出来，”裴晓婧咬牙切齿道，“那贱人也真是不要命，净想着出风头，也不怕古秉曦弄死她！”
另一边，威廉舞步从容地引导董辰?来到舞池中央，并让她始终处在背对杜若颖的位置。
“你是怎么发现的？”董辰?颇感兴趣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威廉。
“很明显——每次，古秉曦小姐一旦需要临场做出重要决定的时候，你就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这说明你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威廉解释，“另外一个线索是香水——你的双腕残留着和古秉曦小姐相同的香水气味，因为你需要借助气味来误导艾泽等人，当药物让人处于神智极度焕然的状态时，他们只能凭香气认人，这也是你坚持对他们使用成瘾性致幻剂的原因——为了让自己在享用过他们之后仍然可以处在绝对安全的暗处。”
“我的每次出现完全可以只是巧合，至于香水，也可能无意中从她身上沾染到的而已，凭着这样无凭无据的猜想，你就敢来邀请我了吗？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
“不仅如此，”威廉微笑着顿了顿，“有人帮我把猜想变成了确信。”
“谁？”董辰?似有所觉，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身后，吓得杜若颖赶紧躲进桌下。
“礼亚居然能招到这么聪明的手下，我快要对他刮目相看了。”她说。
“既然如此，关于组织的药物供给问题，您是否同意续签了呢？”
“这支舞结束后就给你签，怎么样？”董辰?瞥了一眼古秉曦，此时她已经被另一个交易人领入了舞池。
“都不谈一下价格的吗？”威廉笑问。
“既然你洞察力这么敏锐，那你应该知道，我对钱没什么兴趣，”董辰?一只手轻轻抚上威廉的后颈，“我真正希望你支付的，是别的东西。”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你珍视的东西就要由我代为保管了。”
“珍视的东西，你是说——她吗？”威廉示意董辰?再次看向杜若颖，这次杜若颖没能躲过。
……这个死金毛，是嫌她命长吗？
杜若颖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平静的神色之下，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狂跳了起来，她此刻只感觉，自己这次是真的大限将至了。
董辰?与杜若颖默然对视片刻，随即冷冷一笑：“居然逃出来了，这我倒是没想到。不过想必你也清楚，有时候，表面上的安全并不等于真正的安全。”
“您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哦，只是力量本身如此而已，”董辰?说着，忽然示意威廉看向许巽，“您看到角落里那个记者了吗
一名侍者端来一盘红茶，一共六杯，示意许巽和周围的人随意取用。
“他大约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董辰?继续道，“我收到线报，说会场里混入了缉毒警，但当时并不知道具体是谁，所以我今天额外给了启天枢一支注射剂，同时在注射器里动了小小的手脚——他果然跟踪了天枢，把注射器捡走了，用的貌似还是警用塑封袋。”
威廉注意到许巽和其他人纷纷端起了茶杯。
“根据线报，这个缉毒警已经暗中追查我们很久了，大约是从蓝萱与张泽诚那个案子开始的——啊，那个案子你应该知道吧，毕竟它的后续是由你解决的。”董辰?嘴角微扬，“追查了这么久的药品，不让他亲自尝一尝，岂不是很可惜，你说是不是？”
远远的，威廉看到许巽把红茶送到嘴边，毫无防备地喝了下去。
“常年卧底的缉毒警，无法抵抗非法药品的诱惑，终于自甘堕落，因为过量吸食致幻剂而丢了小命。”董辰?冷冷一笑，“威廉先生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
伴着一声脆响，瓷茶杯忽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许巽瞪大双眼，剧烈喘息起来，并且开始疯狂抓挠起自己的全身。
“虫！蚜虫！好多虫啊啊啊……别过来，痒……啊……啊……好疼！别咬我！”他扭动着，挣扎着，蜷成一团，将全身抠出了道道血迹，“啊……哈啊……嗯……进去了……救命！救我!谁来救我……啊！杀了我……求求你……谁……不要靠近我……鬼啊……嗯……啊啊……”
其他喝了红茶的人纷纷感到了空前的悚然，虽然他们全都没事，可是仍然本能地停住了喝茶的动作。
“茶里有毒？”
“快……快叫救护车！”
这一幕让威廉不由得心中一沉。
他本以为，这个善于藏匿身份的蝴蝶夫人，行事应该偏爱低调，没想到，只不过是为了警告一下他，就干出了当众虐杀卧底警察的疯狂之事。
真令人不快……
“威廉先生知道这个杀人的魔法是怎么回事吗？”董辰?愉快地看着许巽夺过一把餐刀捅进颈侧，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六个茶杯的外沿都涂有致幻剂，且都涂在杯柄右半边一侧，而那六个人里，只有许巽先生的惯用左手端茶，所以只有他会喝到致幻剂。”威廉回答，“只要警方过来把六个杯子都验一下，就能查出真相了。”
“完全正确。”董辰?点了点头，“不过，报警这种天真的念头还是别想了，大家的手机已经被我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正如你所说，我还需要点时间，好把现场处理得更完美一点。”
威廉注意到有个侍者趁乱而入，偷偷清洁掉了另外五个茶杯的沿口。他不禁微微一笑：“现场这么混乱，不肯报警的话，那您可要注意安全。”
“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说话间，宴客厅突然停电，周遭陷入了一片黑暗，威廉感觉到董辰?将他的衣襟稍稍攥紧了一瞬，看来这场停电在她意料之外。
“停……停电？！”
“讨厌，感觉好害怕。”
“这里果然被诅咒了，被那个女人……”
“哎，早知道就不来了！”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大家别慌，”总管高声道，“我们已经派人去查看了，应该很快就能恢复供电！”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视线重归于明亮，与此同时，大厅里响起一声尖利的惨叫。众人寻声望去，赫然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古秉曦，她的胸口被一把长而坚硬的钢针贯穿，伤口附近流出的血液发紫发黑。
“秉曦……”董辰?愕然。
“看来不止您一个人擅长杀人的魔法呢。”
“是你们？”
“我们像是这么疯狂的人么？”
董辰?静静看向杜若颖，见她先是驱散尸体周围的人群，保护住了现场，然后又找珂雅要求报警，未果，竟又从侍者那里借来了手套，开始验起尸来了。
董辰?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想要您性命的人很多，您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藏得那么深了。”威廉说。
“你说的没错。”
“凶手现在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杀错了人，除非有人提醒……”
董辰?忽然阴下脸来，“你想做什么？”
“放心，我没有伤害您的打算，我来这里为的只是合约而已。”威廉低声附耳道，“另外，失去古秉曦小姐以后，再想指挥人恐怕就不太方便了吧，也许我可以为您做点什么。”
“你威胁我？”
“我严格遵守了您的游戏规则，您本就该履行诺言，如果您觉得这算威胁，那看来我们的谈判只能到此为止了。”
听到此话，董辰?无奈叹了口气：“跟我来吧。”
两人悄悄绕过攒动的人群，穿过僻静无人的走廊，上了二楼。董辰?拿出客房钥匙，打开其中一扇门，示意威廉进去。
就在他推门的瞬间，身后，一支注满药剂的注射剂悄然举起，锋利的针尖直指他的后颈……
第 105 章 死神的舞会[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