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那两位老人去世的时候大哭了一场，已经很久没在方子游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这一次，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倒出来一样，任凭方子游怎么哄，都停不下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埋在他怀里哭。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这人还活着。
方子游抱着已经哭得开始打嗝的小团子，能说的说都说了，能哄的办法也都试过了，实在没了辙。
结果转头一看，居然发现白寒轻依旧站在门口，动都不带动一下。
“你就这么干看着？来，你也说点什么！”
“让他哭就是了，哭累了自然就会停。”
方子游还没来得及生气，小团子倒是先熄了火。
吸了吸鼻子，打了几个哭隔，扁着嘴巴居然真的不哭了。
惊讶地看了一眼走进来的白寒轻，方子游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圈，似乎是明白了有什么事情，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
不过看上去也不算是坏事儿就是了。
“哭好了？”
等小团子终于顺好了气，白寒轻才开口道。
从方子游怀里挣脱出来的小团子再次抹了把脸，把泪珠子擦干，点了点头，最后看向了方子游。
方子游连忙坐好，挺直了腰。
“虽然白白他总是跟我抢，但是他能保护好爹爹。”
刚听了前半句，方子游差点以为小孩儿吃错了药，或者是被白寒轻威胁了，但看小团子的样子，又是一脸认真。
“虽然不愿意，但是为了爹爹好，我愿意分一半出来分享给他。”
小团子没管方子游一脸怪异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急忙补充道：
“就是一小半！爹爹的怀里还是我的！这个才不分出去！”
说完，小团子就示威一样搂了搂方子游的脖子，又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孩儿，一溜烟儿地跳下了床，跑出了房子。
留下了呆在原地的方子游，和无动于衷的白寒轻在屋子里。
良久，方子游才憋出了一句。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教了他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叫分一半出来给别人？
当他是什么，香饽饽吗？
没指望对方会回答，他就当是自言自语。
所以当白寒轻突然开口提起别的话题，方子游并不意外。
“噬骨粉并不是常见的毒药。”
方子游点点头。
“我猜也是，那嵩山掌门一看就是武林正派，不可能允许门内有这种毒药存在。”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嵩山掌门一个人两袖清风，身正影斜，也不可能保证门内每一个人的品性。
之前在船上猥口亵女子的严飞，还有偷偷爱慕他的女弟子“铃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怀疑是，有人故意把噬骨粉交给那个女弟子的。”
醒来之后没多久，方子游就找夏侯商打听过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大概知道一些当晚发生的事。
详细的，只有白寒轻知道，但白寒轻寡言少语，再加上这几天一直忙着给他解毒，所以也没有机会问。
但这不妨碍他下结论。
“而且很有可能就是林晟逸。”
“他？”
白寒轻眼球转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中，转而表情又阴沉了起来。
“你怀疑他的目的是生死水？”
“生死水？”
方子游愣了一下，想起了他在大殿上昏迷前最后听到的一段对话。
“这个真的值这么多钱？”
其实他当时想告诉白寒轻的，就是让他去选林晟逸，毕竟当时候，这是唯一能转移那个南公子仇恨对象的方式了。
“生死水，与忘忧丹、合欢蛊，被并称为百草谷三大秘药。”
“生死水，能解世间百毒。”
“忘忧丹，能解世间困苦。”
“合欢蛊，能尝世间之乐。”
方子游听白寒轻一个一个解释，本来想说“这么好的药方给出去可惜了”。
但是看着白寒轻眼神危险的样子，怎么感觉像是在解释毒药....
这么想，也就问出了口，谁知白寒轻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弯上了弧度，但却没有笑意。
“虽然除了生死水之外，另外两个药方我并没有见过，但是....”
说着顿了顿。
“喝了生死水，虽然能解百毒，但是自己就化为万毒之源，从此不能再靠近任何人。”
“忘忧丹，你以为真能忘记所有悲伤痛苦吗？不过是爱恨颠倒。”
“合欢蛊，这世上，哪有能用药，换回来的真情实感。”
一番话后，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方子游没想到，这名字听上去有多美妙，背后就有多残酷。
挠了挠头，想把话题转回来，但气氛又不对，想了半天，才硬着头皮开口道。
“那个...你当时怎么看出来我让你选林晟逸的？”
当时他说不出话，又没力气在地上写“林晟逸”三个字，只能随便用手比划了两下。
本来那时候的全身感觉已经变迟钝了，方子游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比划了什么。
倒是白寒轻没什么表情。
“你那爪子比划的，难道不是狐狸的尖嘴吗？”
第 63 章 【噬骨】（捉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