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连载】
等岳青衫最初的疼痛慢慢消退,便被白寒轻胁迫着在谷里再次绕了一周,可无论怎么寻找,也始终没有找到方子游或者是聂书函的半点踪迹。
并非是他不想好好找,而是确实找不到。
虽然有赖于像白寒轻这样几乎识得百草的活地图,谷里的浓雾也不像之前那样完全遮挡视线,基本不存在迷路的可能,但依旧一无所获。
就连那间小屋他们也去搜查了一番,岳青衫甚至把小屋里可能藏有秘密通道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可那仿佛就真的像是一间普通的林间小屋,毫无异常。
唯一奇怪的便是小屋内的衣柜上,被人上了一把锁,任凭他研究了很久,也无法打开,只能作罢。
不过想来聂书函也不可能带着另一个成年人躲在这里。
最后两人回到了最初的位置,也就是绳网缺口的下方,地面上的脚印依旧是他们刚才离开时的样子,说明在那之后也并未有人来过。
谷内就这么大点地方,两个大活人能藏到哪里去?难道是被谷中那个神秘女子给抓了起来?又或者,是被之前“引诱”他的那个鬼魂给迷到了心智,倒在了某个隐蔽的角落?
还是说,阿函在这时候发病了....
联想到不久前,对方突然开始表现怪异,还有那些奇怪的话,岳青衫觉得八九不离十。
在越来越焦虑的情绪之下,偷偷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不近还在四处查看的白寒轻,忍不住喊道:
“喂!那边那个,百草谷的人!”
见对方没反应,岳青衫咬了咬牙,靠近了两步,继续道:
“别装聋子!我知道你在听,再这样找也找不到的,不如我...我们合作吧。”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挤出牙缝,毕竟如果可能的话,他一点也不想和眼前这个冷血的大夫有什么交集。
明明自己的小情人都不见了,居然还这么淡定,完全看不出来有多着急....
但事实却是...
白寒轻那张冷漠甚至是不近人情的表情下,其实早就心急如焚了,只是他一直以来的的性格和习惯,让他下意识将这份担忧与愤怒隐藏在了表皮之下。
而且理智告诉他,方子游从来不像他以为的那般柔软,至少从他跟着对方的这半年来,每当他以为这一次,也许对方会放弃,会向他求助。
最后却只能看见那瘦弱的身躯再一次将风险独自承担,并且从不气馁。
这不是方子游第一次失踪,白寒轻也相信,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可这一次的消失,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是他在上一次发现方子游在锦城中被人拐走时,就曾经涌上心头的苦涩,那种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从心里被人生生割舍掉一般的不适感
上一次在匆忙与奔波之间,他还没来得及去细细体会,就失而复得,这次卷土重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那人,明明连记忆都是空白一片,明明连自保都不会。
为何自己在他身边,会有种被烫伤的感觉?
那炽热的源头,究竟来自于哪里。
“关于你说的合作,说来听听。”
既然不想放手,舍不得这温暖,那就想办法将这源头牢牢锁在身边好了...
....
与此同时。
还在洞/穴/中的方子游此刻并不好受,毕竟被某个比自己高出一整个头,并且还是胡子拉碴的大叔压制着,换个人来也一样会受不了。
当然,如果把这个压着他的人换成白...
咳咳!也不是不可以。
但现在...
“你!你放手!”
喘着粗气的方子游尽力去推搡着压在身上的聂书函,但比起天天双手抡大剑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自然放了你。”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
“哦——那就只能拜托我亲爱的小新娘,陪我在这谷里待一辈子了....”
事情究竟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还要把时间倒回到半个时辰以前....
...
“为什么?为什么不认同我!”
看着步步逼近的聂书函,方子游已经将身子完全贴上了石壁,退无可退。
“游游,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少年吗?”
“我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人是这样,像个怪物一样寄生在别人身上,被人厌恶,直到几天前,我遇见了你...”
此时的“聂书函”眼中闪烁着的光芒,饱含了太多未曾表达过的情感,其中最强烈的,便是欣喜与渴望。
最终,聂书函停在了离方子游不到一米的距离,不再前进一步。
而方子游心里很明白,对方已经不会再对他有威胁了。
“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
回应他的,是聂书函瞬间点亮的双眼。
“我记得,是三年前,他第一次走火入魔的时候...”
随着聂书函断断续续的描述,方子游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在三年前,当时的聂书函还未当上宗主,在一次闭关修炼时,不慎走火入魔,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误闯了掌门之前所说的那个神秘入口,也就是凤隐门的禁地。
而“聂书函”,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清醒过来的,或者说,“诞生”出来。
“我醒来的时候,全身像是着火了一般,我不知道我是谁,要做什么,来自哪里,只能到处乱跑。”
停顿了片刻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后,“聂书函”才继续道:
“我不小心打伤了一个人,但我看不清他的脸,为了不继续伤人,我只能控制着自己往深山里去,却掉进了洞里。”
“再后来,你就出现了,救了他。”
“救了他?”
方子游皱了皱眉,敏锐的察觉到了“聂书函”的情绪有变化,并且故意说的是“救了他”,而不是“救了我”,看来里面另有隐情。
不过,没想到的是,关于李清秋三年前被掌门逼迫继承掌门之位,却因为强闯禁地而受重伤这件事,居然还有另一个版本。
就是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了。
再三犹豫了之后,方子游还是选择暂时不追究,只催促着对方继续把故事讲完。
“我醒来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是让我帮他去应付那些个小弟罢了。”
“聂书函”眨了眨眼,一脸无辜。
“不过那个叫岳青衫的人总是会帮他打理好,实际上我也只需要露个面就行了。”
“岳青衫知道你的存在?”
方子游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有些好奇。
“大概吧。”
这一次聂书函回答的明显有些敷衍,明显没说实话,但有了这些已经足够方子游理清思绪了。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聂书函”会跟他说“我们是同类人”这样的话,以及为什么会这么执著于单独与他谈话。
聂书函大概率是患有“解离性人格障碍”,也就是俗称的“人格分裂”,而“聂书函”是聂书函的亚人格。
听上去有些绕,但这个词放现代,一点也不会陌生。
实际上,这也不是方子游在这个时代里遇到的第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之前在上河镇疯掉的胡坤便有严重的精神分裂和多重人格。
大多数患者出现亚人格的原因,多半与幼年受到的创伤有关,这样情况下诞生出的亚人格,大多会比主人格要强势很多,甚至有暴力倾向,因为那是为了保护“自我”而存在的。
这一点,也可以从常年被父亲逼迫的胡坤身上反映出来,亚人格的存在,能一定程度上欺骗主人格,比方说,幻想自己的爱人还在世,还有缓解因杀人而产生的愧疚感。
而在解离性人格障碍的患者里,大多数主人格并不清楚自己有什么问题,最多出现记忆断裂的情况。
只有少数患者,是能清晰认识到除了自己以外,身体里还有其他“自己”存在。
聂书函就属于后一种,并且,他身体里的主人格要比亚人格的意志强大很多。
虽然看上去诞生出来的亚人格要更“疯”一些,但就单从之前李青兰要求聂书函演戏一事就能看
第 152 章 【重逢】[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