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暮春三月,晋陵太守府后院所栽植的花卉都在春风中慵懒的开着。
这是一片极大的演武场,每日清晨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从这里传出的操练声。谢府的下人以及府中的幕僚小吏也都知晓,在其中习武的,不单单是谢府的护院卫队,还有两位身份极高的人。
“府君也是,不论是江东士族,还是北方士族,从未听说过哪家子弟日夜习武的!读书学玄才是士族正道,那些刀枪棍棒的玩意,就连咱们这样诗书传家的庶族都不屑一顾,谁知府君却纵容子弟沉迷于此道。”晋陵太守府前院的办公之处,一个刚来点卯的八品浊吏听到了风中传来的呼喝声,不由得摇着头叹息道。
他身旁另一名小吏闻言皱眉,低声道:“祖言兄慎言啊!祖言兄你刚来府君府上当值,不知道这里的状况。这府上的玄儿小郎君和韫儿娘子之所以日夜习武,却也是有缘由的……”
不论骨子里如何,那“祖言兄”表面上却是个道学先生,听到这里,他眉毛一挑,毫不礼貌的打断了对方的话,道:“什么?女孩子家也要习武?”他怒笑着呵斥道:“真是荒唐!真是荒唐!难道王谢门庭出来的都是如此人物么?不外乎要称之为北怆了!”
这句话一出口,四周的官吏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或皱眉或瞪眼的瞧着他。那名原来向他出言解释的小吏,也是被他这番话惊得目瞪口呆,索性不再多言,向他抱了抱拳后,兀自处理手中的公文去了。
只有士族子弟经过品级评定后,才能担当太守、参军之类的清贵之职,而庶族出身的读书人即使学问再优,也只能做一个刀笔小吏,整日埋首案牍,是谓之浊吏也。
如今厅堂上的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庶族出身的读书人,身份不一而足,但也是南人北人皆有。原本都是同僚,没有人会顾及这种东西,谁知今日这个新来的“祖言兄”却一口将此事点破,而且话锋直指的,就是王谢二族
他们在太守府上工作的久了,早就知道此任太守的性子,虽然好饮酒,平日有些懒散,而且脾气稍大了些,但为人却是极慷慨的。不说别处,就是他们这些下属,或多或少都受过太守的接济。如今听得这位“祖言兄”如此出言贬低,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但都是同僚,也就没有胡乱辩驳破坏关系的道理。再者,那“祖言兄”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有几分恶心。所以,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把他凉到了一边,假装无视。
那“祖言兄”见自己的话无人应答,还以为是众人心中皆如此所想,只是碍于太守的身份故而不敢多言罢了。一念至此,这位“祖言兄”更为自己的“高风亮节”“不媚权贵”而沾沾自喜,话语不停,反而越说越不堪起来。
“够了!”终于有一名为宋清玉的小吏听不下去了,将手中羊毫一掷,长身而起道:“祖言兄既然有如此辩才,为何不当着太守大人十八岁的少年罢了。他见谢道韫向自己既打招呼,却是面色微红的颔首,微笑着走了过去。
“清玉哥先等一会儿,我还没射
第一章 开弓箭[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