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好抓。你知道了吧，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人，档案都消了。可能隐姓埋名在任何地方。如果不是他突然在超英凶手案件中跟着蹦出来，我们很可能一辈子都抓不住他。”
“先不说易常凯了。时间紧迫，我想先跟你们沟通一下那个杀人狂魔，超英凶手。”
“我觉得你们分析得很对，他确实是反英雄主义，从暴虐的过度伤害，到激情杀人的动机，从罪案现场歪歪扭扭的超级英雄符号，到网络上这个未知数12357的id言论。也许是曾经受过某些创伤，某个偶然的事件，让他对超级英雄产生了强烈的反感。也许来自他对帽子戏法凶手的某种莫名的仇恨。但你们觉得，你们抓住的这个犯罪嫌疑人，她的动机清晰吗？”
“伍凌那有没有突破？”老孙听到这，看向李队。
“还没有。她的嘴巴就像是被灌上铅了。老田也一直在帮我们，一无所获。”
闫素淡然一笑。“很正常啊。因为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为了让你们相信她是超英凶手，保持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闫素的一句话，让老孙等人目瞪口呆。
“怎么？老闫，你觉得超英凶手是另有其人？”老孙有点儿绝望，好不容易要结了案子，庆功宴都吃完了，回北京的火车票也都买好了。他心里是多不希望再有什么幺蛾子出来。
“嗯，赵可，你把昨天给我讲的，关于超英凶手的推测，再重述一遍。”
“好。”赵可扶着闫老师坐下，走到案情板旁。
昨天熬了一整晚，她的两只眼已经熬出了黑眼圈。但此刻她的神态却兴奋非常，没有丝毫的疲惫，显然已经变成了与闫老师同仇敌忾的斗士。
六年，让最爱的闫老师经历这难以形容的痛苦，她怎么能轻易放过那个凶手。既然，相隔十六年的两代凶手，有如此深刻的瓜葛，那么就应该好像她预测的那样，一个被抓，另一个一定会被跟着咬出来。
“之前我们对超英凶手的侧写。身高1.72米左右，反超级英雄情结，童年受过伤害造成骨子里的反社会人格。性格外向，推测做着与人交往的工作。比如保险，前台，销售。至于性别，我们的推测经历过曲折。由城市花园别墅，杨悦悦被杀现场的阳\/\/具，杨悦悦尸体被踢出车外的高跟鞋痕迹，我最初的判断是个女人。后来，老田根据......”
“等一下......”
闫素打断了赵可。
“我人为这里是有问题的。我们不能从受害人被性\/\/侵与否，经历了怎样的性\/\/侵，去反推施害者的性别。因为两\/\/性心理是非常复杂的。有的女人喜欢女人，但不一定厌烦男人。不能用数据分析，更不能想当然来推断。”
“嗯！老田也是这样说的，闫老师。所以我们对超英凶手的性别推断，从女性到男性，最后也没有具体的定位。”
“性别出了问题？”老田奇怪地问。“难道你觉得他是男人？”
“我是犯罪心理专家，我喜欢从情绪来做突破点分析。”
“什么情绪？”
“嫌弃的情绪！”
“嗯？”
“我来说两种可能性吧，你们觉得是哪一个更合理一些。第一种可能性，凶手是一个女\/\/同，在地铁上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搭讪拉回家里。用赵可的话来讲，度过了非常完美的快乐的一夜之后，突然猎杀猎物，又嫌弃地，用高跟鞋狠狠将尸体踢出车外。”
“注意这个情绪是嫌弃。为什么呢？如果杨悦悦发现了凶手的身份，那凶手就算猎杀她之后毁尸灭迹，嫌弃的情绪也是没有必要的。而且还会销毁别墅中杨悦悦的钱包证据。但是他没有。”
“第二种可能性，凶手是一个不明原因憎恶女人的男人。他对女人的厌恶情绪，可能来源于童年的某个阴影，也可能来源于曾被某个女人欺骗或伤害。他在地铁站偶遇杨悦悦。可能是杨悦悦的某个举动，某些话，勾起了他很不好的回忆。他决定杀死这个女人。于是把她骗回了家，逼杨悦悦自\/\/慰，之后凶狠地猎杀了她。因为嫌弃是见到杨悦悦的时候就有的情绪，所以这个情绪合理地持续了始终。”
闫素的这个角度很刁钻，但也确实合理。老田也听得频频点头。这一下震住了现场的所有人。
闫素又继续说。
“我昨天详细看了你们调查的资料，你们有没有反过来想一想。杨悦悦为什么能在没有激烈斗争的情况下，自愿地跟凶手走？我看赵可的调查资料，杨悦悦是拜金贪财的性格，平时很喜欢招蜂引蝶。皮裙，不是所有女孩都爱穿的。杨悦悦不是女\/\/同，不太可能被一个女人吸引，随随便便跟她回家。但是，她完全可以被一个男人吸引，尤其是一个看起来也许非常有钱又帅气的男人。”
“所以您的意思是，超英凶手非常年轻？”
“也不一定。但年轻会让杨悦悦更乐于跟他走。充分不必要条件。”
李队赞成地点头。
“从地铁站的监控视频来看，虽然凶手被杨悦悦挡住了一大半，看不出男女，但杨悦悦说话的表情还是可以看出，身边的人应该是让她很愉悦的。从杨悦悦这个角度来看，凶手确实有是男人的可能。”
“不是伍凌，不是杨悦悦认识的人，男性，又能进入伍凌的别墅。可我们搜索了所有跟伍凌有关系的男性，并没有发现有犯罪时间契合，犯罪侧写相似，犯罪动机符合的人。”周以正提出质疑。
“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闫素冷静地说。“如果你们觉得关于性别的推测生硬，那么他在网络上的沟通方式，蓝羽墨分析出的有可能是他的马甲的言语谈论，更有明显的男性特征。老田不也是根据这个，更改了超英凶手是女人的判断吗？”
“男人，穿着高跟鞋，是变态？”小张又补充了一句。
闫素摇头。“高跟鞋，杨悦悦的自\/慰，会不会都是他为了误导我们而步下的局？凶手是很了解我们破案能力和破案方式的人，步下的局非常精巧。”
“嗯，关于伍凌，我也是这样觉得。”赵可刚附和完闫素，电话响了。
“干嘛呢？”蓝羽墨的声音响起。
“开会呢？怎么了？”赵可从来都不直接挂断蓝羽墨的电话，无论多忙，都听她把话说完。
“有没有想我做的红烧肉？什么时候过来吃。”
“是没事儿吧？没事儿挂了。”
“有事儿有事儿。告诉你个好消息呢。第一时间告诉你。”
“什么？”
“我收到用友的offer了。”
“可以啊！你这个年龄。”
“年龄怎么了。我一直在学编程语言啊。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没间断过。怎么样，佩服我不。是不是打不死的小强。所以，找个时间，你过来我们庆祝一下吧。我给你做红烧肉吃。你最近太瘦了美女。”
“我今天晚上过去。”
“今天晚上不行，我有事儿。”
“什么事儿？”
“啊呀，好事儿。别总一惊一乍的？我好着呢！”
“嗯，那我明天晚上过去。”
“明晚见，大侦探福尔摩斯可。我的奖金到了没？我最近是发财了。又有奖金，又有好offer。”
“快了快了，李叔正在申请。”
“好嘞，我去买两瓶你最爱喝的德国黑啤。”
“嗯！”赵可想到如果伍凌不是超英凶手，奖金也跟着没了，蓝羽墨不知道会不会难过。伍凌不是超英凶手，赵可脑袋里第二次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突然对着蓝羽墨就要挂断的电话说。“你要注意安全。”
“嗯，知道啦。有你在呢。明儿见！”
赵可挂断电话，看到闫素的表情有些不对。
“怎么啦？闫老师。”
“关于帽子戏法凶手的案子，昨天晚上我没有跟你细谈。不过我建议把蓝羽墨请到公安局来。你可能一直觉得，李队推测的关于蓝羽墨的事情是错误的。嗯，找她来吧。相信不需要多久，整件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8、推倒重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