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果沉默是一种抗争,那么他们全家从唯极离开之后就无数次地抗争着,虽然是很无力的抗争
家里压抑的气氛让言乐再也欢笑不出来,每次吃饭就是她最痛苦的时候,望着空荡荡的一角,她的手总是会不知觉地颤抖。她再不敢看父母,怕他们会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更怕他们会问她什么,到时候她一定是无言以对。她绝对不能说,说出哥哥那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会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她的心上,牢靠而痛苦。
她不再睡自己的房间,而是在唯极的房间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他残留的气息能让她安心宁静。可是她依然睡不着,一晚连着一晚地失眠。她把自己放在黑暗里,黑暗给她安全的感觉,之后她习惯用欢乐的回忆填满空虚而恐惧的心灵。
唯极一直没有消息,无论父亲如何变相地打听,依然是一无所获,她曾经想再回去卫擎那里,可惜她忘记了,她从来不知道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她逃了出来,可是却更束缚了。苦等是最不好受的,更何况没有人知道这样的等待会不会有结果。
她会把哥哥的房间整理地很g净,就好象他依然在一样。
她撕了半张报纸爬上了窗台,细致地擦着玻璃。她的身T忽然猛地一震,一下滚落了下来,半跪在地上,捏着报纸的手不住地抖着,缓缓展开报纸,一个熟悉的名字落入了她的眼睛里。
三日前在一条小巷里,发现了一具尸T,一条被拨了皮的尸T,血流地满地都是,恐怖的程度连身经百战的警察都受不了。经过调查他是卫擎家里的佣人,三天前离家买菜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警察于是调查,结果是他被强盗劫道,罪犯为了掩埋证据竟然将他拨了皮。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知道一切,是卫擎,是那个男人g的,这是他对他放走他们的惩罚,让她背负一辈子歉疚的惩罚。
她忽然扔下了报纸,踢开门疯了似地冲了出去,嘴里大叫着,哥哥!哥哥!她害怕,卫擎会不会这样对他,会不会也…….
“哥哥!”
唯极穿着黑sE的短袖恤衫,站在宁家的大厅里,他脸sE发白,看到她安好似乎放下了心,对她微微一笑,猛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
她抱起他,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什么事又发生在了他身上,他那么虚弱那么惊恐那么无力。
“帮我放水!我要洗澡!”
言乐小心地擦拭着他身上又新增的伤口,浴室里充满了蒸汽,她不知道眼睛里流淌着的是热气还是自己的眼泪。
“言言,我很脏是吗?”
“不!我会帮你洗g净的。”
“不是这个!”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我是说……我是说我被他…..”
“不!不!你一点也不脏,一点也不!”
唯极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落到水里,溅起了水花沾Sh言乐的脸。
“是不是,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离弃我。”
“恩!”
言乐止不住自己带着哭腔的声音,一把从他背后将他搂住,“我不会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在你身边。”
“即使我杀了人?”
言乐一楞,睁大了眼睛僵在那里,心里隐隐感觉到什么,难道…….
“我杀了我们的救命恩人,我杀了他。”
“你言乐一把按住了他的肩,将他转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他神经质地裂着嘴笑,抬起双手放到她面前,“你闻闻,还会不会有血腥味。”
“为什么?为什么杀他?是卫擎b你的对不对!”
他倒在言乐口,“他按住我的手叫我拿着匕首,他说开枪不够血腥不够痛苦,只有刀才能让他有感觉。然后拉着我把刀T0Ng进了他的心脏,我看着阿刚的脸,白地像张纸,他的瞳孔慢慢扩大,一点一点没有了神采。然后刀突然拔了出来,那个血像水花一样,啪地喷了出来,溅了我一脸,很热,热地我的脸快烧起来了。可是卫擎却笑的很开心,他b着我看着他把他的人皮…..”
“别说了!”言乐一声断喝,狠狠地搂住他,在他耳边大声叫唤,“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你从来没看到过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宁唯极你要记住我的话,什么都没有,这是你的,梦。梦是不能当真的。”
唯极淡淡地笑,将脸缓缓地搁在了她的肩上,“如果是梦就好了。”
言乐看着他酣睡在身边,终于松了一口气,想起刚才他的情况,她真怕他会崩溃。
她轻轻地给他拢了拢被子,慢慢地躺在了他身边,从她上初中开始他们就分开两个房间睡了,然后在被卫擎囚禁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又开始相拥而眠,给彼此温暖和勇气,现在她竟有点留恋那样的感觉。
她抱着他在睡梦中还会不自觉到cH0U搐的身T,想着他刚才的话,她不会闲弃他,即使他曾经被卫擎侮辱,即使他杀了人,她都不闲弃他,只有更怜惜他更想Ai他。
他是从小关心她将她捧在手掌心里的哥哥,如果有人向她开枪,他一定会挡在她身前的那种哥哥。他如此对她,她有怎么能弃他不顾,即使有痛苦她也愿意与他一起煎熬。他是她哥哥,她最Ai的人。
“哥哥!”
一声梦中的呼唤,却将她自己喊醒了,她撑起身子,慌乱地在房间里搜寻那熟悉的身影。
“我在!”
唯极穿着一件白sE的衬衫站在窗前,听到她的叫声,忙走到了床边。
“我在!我就在这里。”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搂住他,哭着梦里惊恐的场面笑着她并没有失去他。
“看你,又哭又笑,真的是个孩子。”他已经不复先前的无助和狂乱,又是那个儒雅温和的哥哥了,“好了,上学要迟到了,快起床。”
“上学?”真实陌生的名词。
“当然,你不上学的吗?大小姐,暑假已经结束了。”
“不是……”
“不是就快起床洗梳一下,吃好早餐,我们还要去学校。”
看着他忙碌地整理书包,哪里还有昨天的样子,她有点傻,难道真的只是她的一场梦,一切为什么会转变地这么快,她感觉不到他的痛苦他的忧伤,一切都变地和以前一样。
言乐坐在唯极的车后座上,心里却忐忑不安,不是她不祈祷平安,只是一切平静地太快,太像假象,是不是背后藏着更大的风暴。
她伸手环抱住唯极的腰,他瘦了,瘦了很多,不由一阵心疼。
到了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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