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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电筒,将证件仔细地检查,对照头像核实真人。过了片刻,最后终于点点头:“嗯,夫妻团圆是好事,但深更半夜的就不要搞恶作剧了,很打扰邻居的。还有,”他指了指贺兰觽,“你的身份证还是老式的,记得去办一张新的。”
      “好的好的,明天就去办。”皮皮陪笑。
      “那我就告辞了。”
      “辛苦了,慢走慢走。”
      见保安转过身,皮皮狠狠地瞪了贺兰觽一眼,心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不料那保安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手里的电光直指贺兰觽的肩头,“咦,你这里怎么流血了?受伤了?”
      睡衣的腰带滑开了,贺兰觽的胸膛半敞着,刀刺的伤口仍在流血,创可贴已成了红的,血仍然不断地从里面渗出来。他偏偏就站在灯光下,显得极其刺眼。
      “一点小伤。”他轻描淡写地说。
      “嗳,”皮皮嗔道,“你皮肤这么容易过敏,要你别抓你偏要抓。你看你看,就弄成这样了。”说罢随手将睡衣一扯,遮住了伤口。
      保安一双狭长的眼已警惕地眯了起来。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沉默了几秒,忽然说:“我能进去看一下你们的房间吗?”
      贺兰觽的手臂一直环在皮皮的腰上,他忽然悄悄地捏了她一下。
      “您这是想搜查吗?”皮皮将大门一挡,“请问我们犯了什么罪?”
      “我们接到电话说这院里传来一声可怕的惨叫,怀疑有人受到攻击或伤害。我想知道这里除了你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人。”保安抬起头,目光凌厉,“让我进去看一眼,消除大家的疑虑不好吗?”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皮皮既没卖过□□也没拐卖儿童,这院她住了四年多,每个角落都很熟悉,无论他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出问题。正要点头配合,自己的腰又被贺兰觽捏了一下。
      “保安大哥,有搜查证吗?”皮皮问,“宪法规定,公民有人身的自由和住宅不受侵犯的自由。就算您想进来搜查也需要至少两位警官在场,万一您走后我们发现有财物失窃怎么办?”
      那人还没来得及张口,皮皮又加上一句:“此外我也想看一下您的证件。”
      他立即掏出证件。
      借着门上的灯光,皮皮看见小本上写着“保安证”的字样。他叫许辉,照片、姓名、编号、部门、职务、印章样样齐全。
      “我没有搜查证。”许辉半笑不笑,“两位是想让我进去看一眼,没有可疑情况自动离开呢?还是想让我打个电话报警,让分局派警察过来搜搜?”
      事实证明,跟有经验的保安叫板是错误的。
      “皮皮你也是的,”贺兰觽笑道,“就让保安大哥进来看一看嘛,消除他的疑虑有什么不好?你越说越让人起疑了。许大哥,请。”
      许辉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手的警棍:“多谢。最近这一带治安不大好,警惕一点不是坏事。”
      皮皮掩上门,带着保安走向庭。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她没什么好怕的,可方才贺兰觽捏了她几下,显然在暗示不希望被搜查。难道他的行李里有什么违禁物品?
      为了缓和气氛,她笑着说:“许大哥,这么晚巡逻多辛苦呀。进门都是客,您想喝点什么吗?”
      “谢谢,不客气。辛苦点不要紧。你们这个区平均家庭收入高,这几年发生过几起大的盗窃、杀人及劫持事件。领导说了,发现情况要全力以赴。——你以为我是没事找事吗?”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您这是一丝不苟、尽心尽职!”皮皮说,“正屋在那边,请——”话音未落,不知绊了什么东西,许辉踉跄了两步,突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许大哥?”皮皮大惊,正想一把扶住他,岂知他个头不大却很沉重,拉了一下没拉住,砰地一声,他正脸着地,仿佛被人一枪击,没声儿了。
      皮皮慌忙蹲下来,用力地推他,连声呼道:“许大哥?许大哥?”
      许辉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无论她怎么摔都没有任何反应。皮皮急得叫了起来:“贺兰觽,快,快,找电话叫救护车!”
      一回头,发现贺兰觽不知何时手里已多了一个酒杯,他靠着那棵槐树,向她浅浅地微笑。
      “不着急。”他说,一脸神秘的表情。
      皮皮愤怒的站起来:“喂!贺兰觽!你——你把他怎么了?”
      “他没死。”
      皮皮急急地走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低吼:“你胆大包天啊!这是袭击知道吗?他的车还停在外面!”
      “对的,我真是太不小心了,”贺兰觽走到许辉面前,抿了一口酒,弯下腰将他的身体翻过来。
      “啧啧啧,”他摇头叹道,“这人几天没洗澡了,味道真重。”
      见皮皮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举了举手的酒杯:“没关系,等会儿我把他的尸体扔进车箱,再把车开到河里去。我们和他之间就一干二净了。”
      “尸体?!”皮皮一下蒙了,“你什么意思?想杀人?”
      “刚才那把水果刀呢?”贺兰觽说,“拿来借我用一下。”说罢俯下身,将许辉的上衣一掀,在月光下露出白皙的腹部。
      不,不,不。
      皮皮的脑里仿佛有颗地雷爆炸了。她随手从花坛里拾起一块砖头冲到他面前:“贺兰觽,你别乱来!只要我在这里,你休想动这个人一根毫毛!”
      “笑话。你是谁啊?我动他需要问你吗?”贺兰觽的一只手已准确地落在了肝脏的位置,脸上露出不满意的神态,“唔,脂肪肝——量很足,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皮皮你说说看,这人年纪不大,看上去精瘦,锻炼得也很不错,怎么就得了脂肪肝呢?一定吃了很多贿赂。”
      还没等皮皮反应过来,他已经像吩咐家奴一般的吩咐开了:“饭厅在哪里?刀叉碟什么的,你去准备一下。对了,家里有番茄酱吗?”
      皮皮气得咬牙切齿,晃动手的砖头:“我再说一遍,别碰他。”
      “你想拦我?关小姐?”他一把夺过砖头,随手扔出墙外,用冰凉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脸,似笑非笑地说,“在洗手间里,你的苦头还没吃够吗?”
      月影斜斜地照在他的颧骨上,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祭司大人都英俊得无以伦比。他的嘴角有着戏谑的笑意,眼光幽森莫测。
      她猛地推了他一下,没推动。
      他不怒反笑:“你还是去厨房洗碟吧。等会儿这里会有点乱,就不用你收拾了。我们有这么大一个后花园,就算天上掉下来一块陨石也能埋住。别害怕,我保证不会吃掉你。”
      “别打这个人的主意,”皮皮恶狠狠地说,“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你一定知道赵松是怎么死的吧?”
      他一直在笑,一直在捉弄她,一听见“赵松”两个字忽然安静了。
      皮皮盯着他的脸,一字一字地道:“我能杀他,也能杀你。”
      趁着祭司大人分心的当儿,皮皮用力推了推许辉,拍了拍他的脸,又掐了掐他的人,片刻间他才睁开眼,猛然舒醒。
      “我……我这是怎么啦?”他坐起来,一脸迷惑,四处张望。
      “许大哥,您是不是有心脏病啊?”皮皮将他扶起来,“走着走着忽然就倒下了,吓死我了!”
      说着,她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回头看了一眼槐树,贺兰觽已经消失了。
      许辉想了想,说:“可能是低血糖,我没吃晚饭。”
      “我给您拿点饼干。”皮皮带着他进了正屋,将一盒夹心饼塞到他的手里,“这是客厅。”
      “嗬,你家客厅真气派。”许辉赞道。

第3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