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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麟——”皮皮正要拉住他的手,忽然一阵劲风袭来,一样东西重重地砸在家麟的脸上,令他整个人连退三步,向后倒去,就连企图扶住他的皮皮也被这股大力带倒在地。
      那是金鸐的拳头。
      “噗”——家麟一口血喷出来,推开皮皮,又玩命地向金鸐冲去,还没站直又被金鸐狠狠地踹了一脚。
      皮皮还记得那天夜晚金鸐在屋顶上会见关鹖时飘飘欲仙的样。知道他动手时姿势优雅、出手飞快,谁也看不清楚。等皮皮看清楚他的人影,金鸐已在用一条纯白的丝绢擦着自己的手。
      “住手!金鸐!”皮皮站起来喝道,“陶家麟是我的朋友。你竟敢在王妃面前无礼!”
      “王妃?”金鸐一面擦手一面冷笑,“你以为有人叫你王妃你就是王妃?——狐族的王妃不是那么好当的。”
      “……”
      “你以王妃的名义赐婚,”金鸐看着她,“你可知狐族的婚姻是终生制?”
      “……”
      “一句话就左右别人一生,是件很好玩的事,对吗?”
      “……”
      “我给了你我的尊敬,你拿什么回赠我呢,王妃殿下?”
      “……”
      “以后不要再打这张牌了,剩下的东西需要你自己去赢得。”
      皮皮呆呆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一脸鲜血的家麟,急促地呼吸着,心跳声如此之大,耳膜都快爆裂了。
      车内一片安静。
      家麟坚决不要皮皮、小菊相伴,独自去了医院。贺兰、方尊嵋开车带走了皮皮,剩下小菊独自坐在金鸐的车内前往程家取东西。
      一路上小菊一言不发,金鸐亦保持沉默。
      汽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路过一家露天菜市,小菊忽然道:“请停一下。”
      金鸐瞬间刹车,还以为她要下去买菜,不料她纹丝不动地坐着,连安全带都没解开。
      菜市靠路边的一角有个卤味店,一位穿着鸡心领彩条拼色羊绒衫的女人正在熟练地切着一堆牛肉。与周边的小贩不同,她的围裙很干净,脖上挂着一条亮得晃眼的足金项琏。头发认真地做过了,摩丝有点多,也只能这样才能堆出高高的流海。女人已年过五十,纹了眉、纹了唇、还纹了眼线。相貌不算差,可惜在妆容上用力过度,远远一看,发型、毛衣、眉头、嘴唇成了重点,其它地方都消失了,不认真看还以为她是位脸上涂了迷彩的野战军。旁边藤椅上坐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估计她儿,右手玩着手机游戏,左手则不断地从肉堆里拿出一片片牛肉放进嘴。女人也不介意,一边切肉,一边不时地瞟他几眼,目露出关爱。
      透着车窗,小菊对那女注视良久,金鸐顺着目光看过去,问道:“不过去打个招呼?”
      “不用,”小菊淡淡转过头来,“咱们走吧。”
      车开了。
      “是你妈妈?”金鸐道。
      “你怎么知道?”
      “你们长得很像。”
      “我爸有精神病,我妈就跟他离婚了,在我很小的时候。自从她走出家门,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一直以为她远走高飞了,没想到她还住在这个城市。”
      “她都不来看你,干嘛还要看她?”
      “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没有一个愉快的童年?”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过着非人的生活。”
      “……”
      “我很愿意嫁给狐族,”小菊喃喃地道,“因为我本来就过着不是人的日。”
      金鸐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
      小菊指了指窗外:“到了,前面那栋房就是。”
      街道对面有座老式的三层公寓楼,程少波的母亲杨玉英是局级干部,住房十分宽敞。小菊出嫁之后便一直跟他住在婆婆家。程家在一楼,有前院后院,还有一个可以独开的院门。小菊按了门铃,出来一位披着真丝大花披肩的妇人,手里还抱着一只泰迪犬,正是程少波的妈妈。
      “阿姨。”
      “你来干嘛?”杨玉英抚着怀小狗,阴阳怪气地道。
      “少波卧室的壁橱里有个绿色纸盒,是我爸的遗物,我想拿回去。”辛小菊道。
      “都不是我家人了,家里的东西自然就不是你的了。”杨玉英冷笑,“你进去一趟,我要丢了东西怎么办?”
      小菊强忍着怒气:“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是我爸的一些手稿,上面都是算术公式……”
      不提辛志强倒罢了,一提辛志强,杨玉英一下嗓音高了八度:“别跟我提那疯!那神经病在墙角撒的尿我到现在还闻得到!手稿?好意思叫它手稿?没有玷污了这两个字!辛小菊你也老大不小了,接受现实吧,你爸就是一地道的脑残!”
      “阿姨你说话客气点,留点口德。……我爸刚刚去世。”小菊的脸通红了,双手紧握,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谢天谢地,这世界终于少了个——”
      “砰”!玻璃窗上突然多了个碗口大的洞。杨玉英手里的泰迪已经不见了,屋里传来一声小狗的呜咽。
      杨玉英先是呆了一下,接着惨叫一声冲回屋内。金鸐也不理她,径直拉着小菊直奔卧室,打开壁橱,拿着纸盒走出门去,却与杨玉英撞了个正着,被她一把扯住:“你谁呀你?敢杀我家丁丁!有种别走!来人啦!抢劫啦!”
      金鸐厌恶地掰开她的手,又被杨玉英扯住袖:“辛小菊你个破落货,才离婚几天就勾搭上别的男人,你们——”
      她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因为一团血飚到她的脸上。杨玉英还以为是自己的血,仔细一看,怀的小狗不知何时已到了金鸐的手,已被他撕成两半,狗血喷了她一身。仿佛嫌这一切不够血腥,金鸐慢条斯理地掏出了小狗的肝脏塞进自己嘴,优雅地咀嚼着。
      杨玉英双眼一翻,昏倒在地。
      金鸐转过身,恶作剧般地看着小菊,发现她居然很淡定。
      “你不害怕?”
      “你是人我会害怕,”小菊平静地回答,“但你不是人。——这世上狗咬狗的事情多了去了。”
      金鸐幽然地笑了:“爱吃冰淇淋吗?我知道有家不错的冰淇淋店。”
      他们在冰淇淋店的门口发现了皮皮与贺兰觿。看来金鸐与贺兰约好了办完事后在这里碰头。

第2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