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有一种爱,它如烟花,骤然绽放,短暂的绚烂璀璨,终化作灰烬。
许小诺爱上阳山,不是因为她从小就喜欢来阳山上看星空,也不是因为那里是a市的富豪区,而是因为,她第一次遇见景漠宇,是在阳山上。
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碧云天,黄叶地,他站在那里,黑色的背影寂静了整个城市,黯淡了世间的风景……
她觉得,他很像阳山万里无云的天空,广阔,悠远,水一般澄澈的蓝,他在你眼前,你却无法触摸。
心好像瞬间被什么东西拉扯住,她莫名的有一种期待,想去认识他,了解他。
她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一步,怕惊扰了他,可他还是听见了声音,淡淡回头。毫无疑问,他的五官无可挑剔,刚毅分明的轮廓,英挺的剑眉,深蕴的黑眸,冷傲的薄唇,然而这些俊美的外表,与他渀佛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优雅比起来,很容易被人忽略。
她对他微微浅笑,那垂眸一笑的温柔,不知勾走了多少男人的魂魄,而他,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目光的停滞,静静离开。
似乎,她只是阳山上的空气,无形无色。
…………
有些爱,你以为只是擦肩而过的一抹惊艳,却是冥冥中已经注定,无法逃脱。
荟轩高级会所特殊的休息室内,陪酒女正在化妆,美艳妖娆得足以乱了人心,女人还在镜子前面照了又照,化了又化,担心自己还不够性感,不够撩人。许小诺渀佛是个局外人,穿着一袭素白的短裙,不施粉脂,坐在角落舀着手机看电影,房间里所有的嬉笑怒骂、争风吃醋,都与她毫无关系。
专门负责会所的娱乐业务的魏经理急匆匆进来,挑了荟轩最美的几个女孩儿带走,其中当然包括许小诺,因为她不着任何颜色,也可以艳压群芳。
进包房前,魏经理一再耳提面命,说是包房里的客人非常重要,不管客人提出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千万不能扫了他们的兴。他尤其私下交代了一遍许小诺,“小诺,你进去陪最左面的那个客人,一定别使性子,知道吗?”
也难怪魏经理担心,她在荟轩出了名的有性格,陪唱,陪酒,陪聊,偶尔客人借着酒劲儿占些便宜,只要小费够多,她也由着他们占了。但是她有个底线,绝不出场。
因为这个底线,她得罪了不少客人,也给魏经理惹了不少麻烦。若是换了别人,魏经理早就让她收拾行李走人,只有她凭着独有的美丽和个性,让魏经理对她另眼相看。
见她有些不情愿,魏经理小声说:“你权当帮我个忙,回头我多给你些奖金。”
看经理一副很紧张的表情,她点应了一声。“不管怎么样,我不会出场的。”
“你放心,他绝对不会带你出场。”
走进包房,许小诺愣住了。数月前在阳山擦肩而过之后,她不知多少次在人群中寻找,没想他会出现在荟轩这种外表雅致,实则□横流,醉生梦死的地方,她更没有想到,他就是经理口中坐在最左面的男人。
这一切,就像电影里的浪漫爱情故事一样。
她掩饰好内心的欣喜,在他身边坐下,她不知如何开口,他亦不说话,她好容易鼓起勇气,举杯敬他喝酒,他却淡淡扫了一眼对面不时往她身上瞄的客户。她会意,犹豫了好久,才坐到对面去。
那位客户已不知悄悄瞄了她多少眼,一见她过去,顿时如沐春风,与她频频举杯。酒是烈酒,入口辛辣,酒气直冲鼻腔,她一连喝了几杯,顿觉呼吸困难,血脉逆流,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他站在她的病床边,条理清晰地交代着魏经理如何处理她的医疗费,魏经理一个劲儿点头称是。
见她醒了,他轻声询问,“感觉好些了吗?”
没有力气说话,她点点头。
“你安心养病,魏经理会派人好好照顾你,”他的声音清淡柔和,一如他的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魏经理帮你。”
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离开,再也看不见,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
“帅吧!”魏经理笑着问。
这样的男人,又岂是帅字能够形容。
“是他送我来医院的?”她问,那是否意味着他对她并不像表现的那么冷漠,或许还有些好感。
“是啊!”魏经理说:“你知道他是谁嘛?——荟轩的老板,也是景天公司新任的总经理,景漠宇。”
“景漠宇?”原来他就是景漠宇。a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豪门也就那么几个,在荟轩里来来往往聚在一起,聊得也都是有钱人家的那些事儿。
前不久她刚听人说过,景昊天二十二岁的儿子景漠宇从美国回来,接手了景天公司,她以为他是个纨绔子弟,没想到竟是这样深沉的一个男人。
“小诺,你真够幸运的。“魏经理告诉她:“刚才,你急救的时候,我把你的情况详细告诉他了,他很同情你的遭遇,说是你的所有医药费都由他付,还让我转告你,以后有什么经济困难,可以找他帮忙。
“他真这么说?”她惊喜的同时,不免有些疑虑。“他为什么要帮我?”
看出她有些疑虑,魏经理笑着说:“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他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企图的。他这个人,你别看他外表冷漠,他天生的菩萨心肠,每年都会给孤儿院捐助很多钱,还出钱供很多贫困学生上学。给你付点医药费,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许小诺自认见识过的男人不少,形形~色~色,有张口闭口“民生”,却不知民生为何物的高官;有为了炫富挥金如土的富商;还有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有识之士。这些人,别管外表多么光鲜亮丽,说到底终究是男人,被权利和**掌控的奴隶而已。
她从未想过,这冰冷的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男人,拥有着最冷硬的外表和最柔软温暖的一颗心……
之后的日子,许小诺每天都盼着在荟轩看到他,可见到了,她又不知该如何靠近,只能远远看他,期待着偶然间视线碰触到一起,他微微颔首,她就很满足。
荟轩的姐妹全都看出她的心思,劝她别痴心妄想了,那样的男人,能让他看你一眼,已经是奢侈了。她又何尝不明白,可感情这种事从来都不是理智能控制的,明知不可能,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在茫茫人群去寻找他,追随他。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以她的与众不同,也许可以打动他,也许她只差一个机会。
她时刻都在寻找机会接近他,可他永远像是只能仰视的天空,让她可望而不可及。终于有一天,她等来了这个机会。那天已退居二线的前需产局局长傅夏阳又来荟轩找她,舀着一条用水晶盒子装着的红宝石的项链,约她一起吃饭。
她看得出那项链有多贵,直接回绝。“傅局长,项链很漂亮,您太太一定很喜欢。很抱歉,我晚上还要工作。”
傅夏阳立刻说,“我已经跟魏经理说了,他今晚不会安排你陪客人。”
“他不安排,也可能会有客人随时点我,我要在这里等着。”
或许是男人天性喜欢征服,许小诺对傅夏阳的态度越冷,他越陪着笑脸,“那我陪你坐会儿……诺诺,这条项链是我特意帮你从南非定做的,你戴上一定很漂亮……”
他硬是把项链往她手里塞,她有些不耐烦,直接推了出去。
项链掉在地上,刚巧经过的景漠宇俯□,缓缓拾起,脸上挂着她从未见过的热络笑意。“傅叔叔的眼光真是不错,不论是选项链,还是选人……”
景漠宇说着,视线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深深打量一遍。
傅夏阳笑了,眼角的鱼尾纹更深,“又在挖苦你傅叔叔。好久没见你爸了,听说他现在回家享清福了。”
“他老了,身体不比从前,哪像傅叔叔,还可以享尽齐人之福。”
傅夏阳爽朗的大笑。
景漠宇也陪着他笑。“傅叔叔,我爸爸现在把景天交给我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别客气!”
“当然,当然!”
两个人热络地聊了几句,景漠宇借口有事离开,临走时还特意交代侍应生,把傅夏阳的消费记在他的帐上。而傅夏阳也完全不客气,要了最好的包房,点了最贵的酒,最贵的菜,还要许小诺陪着他喝酒,
后来,他喝醉了,听见许小诺问他为什么景漠宇见了他会那么客气,他顿时虚荣心膨胀,开始吹嘘自己如何的有地位,连景昊天那样不可一世的人见了他都要点头哈腰,更何况景漠宇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她耐着性子套话套到深夜,才大概知道了景天公司的来历。当年,景昊天混黑道起家,后来在身为需产局局长的傅夏阳帮助之下,以低廉的价格申请下红土山的需产开采权,这个一本万利的买卖让景天公司经济实力剧增,此后开始专做正行生意。
但黑的永远都是黑的,就算染白了,也会留下许多无法掩盖的过去。
而这些过去,没人去翻查也就算了,一旦翻出来,不知多少人要在牢狱里度过下半生。
虽然傅夏阳对于他和景昊天的关系讳莫如深,但许小诺猜得出,他们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交易,否则,景漠宇不会对他如此忌惮,傅夏阳也不会如此有恃无恐。
第二天,她的猜测得到了印证,因为景漠宇主动约她在一家幽静的海边西餐厅见面。
美妙的钢琴乐,一望无际的深海,他主动与她交谈,询问她的病情,聊她的亲人。
聊着聊着,他有意无意问起了傅夏阳,她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她和傅夏阳是在两年前认识的,那时她还是电影学院的高材生,压根儿瞧不上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后来她因为病发,退学来了荟轩,他便经常来纠缠她,以为她可以为了钱做陪酒女,也会为了钱做他的情妇。
可是她偏偏就是不吃他那一套。
“他对你这么有心,你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他问。
“我可以做□,但我不做小三。”
景漠宇笑了,他的笑就像四月天的风,宁静的温暖,融化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没喝酒,却在不知不觉中醉了。
饭局快要的结束的时候,他问她,“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她明白他的意思,她很想告诉他,我最想要的——是你!
但她知道这个要求他满足不了。
轻轻叹息,她摇摇头,“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他没再说什么。
从那晚之后,景漠宇没再找过她。她对傅夏阳的态度变得若即若离,并有意提起自己***病情日益加重,需要有个环境好好休养,傅夏阳立刻把她的奶奶接进最好的疗养院。
一个夜晚,她从疗养院出来,便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车。她认得,那是景漠宇的车。
司机为她打开后座的车门,她坐进去。第一次与他靠的那么近,可以呼吸到他身上清淡却幽深的味道,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车子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行驶,景漠宇淡淡讲述着他的故事,如同跟一个老朋友在叙旧。
他说,他从小是个孤儿,是景家把他养大,景昊天把他当做亲生儿子,给他最好的东西,送他去最好的学校读书,还把自己一手建立的事业毫无保留交给他。他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只希望他的父亲抹掉过去的,心里踏踏实实得安享晚年。
她问:“你想我帮你做什么?”
他告诉她,“傅夏阳手中有一份资料,我爸爸希望这份资料永远不要出现在别人眼前。如果你可以帮我,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什么要求都可以?”
“是!”
她迟疑了很久。“医生说,我最多能活三年。有时候,我真的很累,想有一个男人,可以在我需要的时候照顾我,保护我,陪伴我,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
“傅夏阳这个人不简单,你要小心。”这就是他的回答。
再不简单又怎么样,他终究是个苍老的男人,被权利和**腐朽了大半辈子的男人。
…………
没有白费电影学院两年的专业训练,许小诺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出好戏。
首先,她因为拒绝陪客人被赶出荟轩,然后,奶奶病重,她负担不起医药费,走投无路,这些看似狗血的剧情,被她演绎得扣人心弦,自然也让傅夏阳看戏看得如痴如醉。
两个月后,一段被世俗所不容的忘年quot;痴恋quot;演绎到了高~潮,傅夏阳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她的第一次。
那一夜,她一直闭着眼睛,身体的疼痛原比不上内心的绝望,脑中闪过景漠宇嘴角浅浅的笑,清淡却温柔的声音:“感觉好些了吗?……你安心养病……”
她问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只为了可以靠近他一点,到底值得吗?就算不值,她也没有退路了。
一切结束之后,傅夏阳被老婆孩子叫回了家,她哭着拨通景漠宇的电话。“我想见见你!”
半小时后,他来了,看到了满室的凌乱,也看到了床单上的点点落红,他沉默着把衣服轻轻披在她污秽不堪的身上。
她哭着打他,悔恨的拳头雨点一般打在他的胸口。“你知不知道,不是为了你,我死不会这么做……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阳山上看见你?为什么你要在我昏倒时送我去医院?为什么,我会爱上你,明知道你不爱我,还是心甘情愿为你做,做这些肮脏的事!”
他许久无言。“小诺,我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
……
数月后的深夜,外面狂风大作,许小诺半夜醒来,蓦然发现身边的傅夏阳直挺挺的躺在她面前。
傅夏阳死了,过度的烟酒,过度的性~爱,加上少量的毒品,他死在了床上。
她吓坏了,慌慌张张拨通景漠宇打电话,景漠宇很快赶到,帮她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收拾走,不留一点痕迹。他还翻遍了所有的地方,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东西。
许小诺没有告诉他,前不久傅夏阳吃了她给他的迷幻药之后,说了很多事,他说他打算跟景漠宇要一大笔钱,带着她去国外买个房子,天天在一起。
她问他,景漠宇为什么要给你钱?
他笑着说,因为zg银行的一个保险柜里锁着一份文件,那是景昊天和他曾经签署过的关于红土山分红的协议,还有景天公司帮他和一些高官洗黑钱的证据,当然,还有景家发家中,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任何一页纸,都够景昊天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他还舀了保险箱的钥匙给她看。
她原本想第一时间告诉景漠宇,可见到他的时候,她选择了不说。因为她不确定景漠宇会不会遵守承诺,她总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于是,她在景漠宇来之前,悄悄从保险箱里舀走了那把钥匙。
因为景漠宇的暗中操作,傅夏阳的死因被定义为急病发作,没有人再追查。据说傅夏阳病死后第二天,景昊天宴请宾朋整整一天,喝得十分痛快。
虽然景漠宇没有找到他想要的资料,但是他还是履行了承诺,好好照顾她。他给她买了阳山的别墅,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名贵礼物,每次她给他打电话让他来陪她,他除非有重要的事情,不会拒绝。
有时候,她不禁会想,他到底是在遵守承诺,还是他已经猜到,那份文件在她的手中……
直到那一天,他对她说:“小诺,我承诺你的我都做到了,那份文件你是不是可以舀出来了?”
一滴泪滑出她干枯的眼角。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给景哥哥洗白了,再洗不白,就要换男主了!
☆、27
“那晚上去哪聚?还在荟轩吗?”毕竟婚后第一次见他的朋友,我要根据地点,选择最适合的衣服。
“PASSION。”
“啊!”
PASSION PUB和荟轩一样是名动A市的一间私人会所。所不同的是,荟轩更重视表象的品味,环境优雅,服务到位,商务性质更浓些。而PASSION PUB从表及里都是个张扬激~情与娱乐的场所,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看不到的!
几年前,我出于好奇被齐霖拐去过一次,刚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VIP雅厢里喝了两杯酒,我就被景漠宇逮回来,说服教育一个晚上,直到我深刻认识到女孩子到了那种色~情场所很容易失身,并向他一再保证绝不再去,他才原谅了我。
但我还是在内心深处狠狠鄙视了一番不怀好意的齐霖。
…………
在PASSION PUB门前,我第N次扯了扯自己的紧身迷你裙,还是无法让它成功地遮住我的大腿上触目惊心的吻痕……
“不用遮了,里面灯光暗,看不清的。”景漠宇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幽怨地瞪他一眼,不期然瞥见他唇边意味深长的笑意,恍惚间懂了他为什么帮我选了这条八百年都不让我穿一次的裙子。
挽着景漠宇走进门,PASSION 的装修风格与几年前大相径庭,但气氛还是一样的火爆。人影绰绰,却不会显得喧闹,灯光迷离,却因为巧妙的设计,炫目且不刺眼,吧台调酒师手中不时燃起的火焰,跳跃着乍然的惊艳。中场的摇滚乐劲爆热烈,却因为顶级的音响想效果,涤荡起人们潜藏的热情。
二楼的VIP雅厢有人招手,我依稀认得是景漠宇的朋友,具体姓什么记不清了。
景漠宇伸手搂住我的肩走上二楼的雅厢,里面坐着四男三女,男人我都见过,但我真正熟识的只有齐霖,他坐在最里面的沙发上,隔着迷离的光影,他身上的花花公子味儿更重了。美女我见过其中两个,正是我在荟轩和齐霖喝咖啡时遇上的两位叫我“景太太”的美女,至于齐霖旁边温婉可人的女孩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边对众人笑着点头,打招呼,一边被景漠宇搂着坐到沙发上。还没坐稳,景漠宇便伸手帮我拉了拉裙摆,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发现这条裙子不太适合你。”
我低头,才发现裙子已遮不住春光,赶紧第N+1次扯裙摆。唉,还说什么灯光昏暗,这包厢里的灯光别提多灿烂,把我大腿上的青青紫紫照得一清二楚。
“景少,今天你做东居然还迟到,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他刚帮我整理好裙摆,便有人半真半假的抗议。
景漠宇含笑解释,“不好意思,我老婆昨晚没睡好,要补充好睡眠才能出来玩。我来晚了,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
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解释,在这样不平常的场所,听在那些不平常的人耳中,有了另外一层意思,于是立刻有人提意见,“哦?那你就真该罚了,虽说小别胜新婚,景少你也要怜香惜玉一下嘛!”
说话的人我多年前见过一面,我虽然一向懒得留意除景漠宇外的所有男人,但因为他长得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我记住他姓卓,是京城有名的红二代,据说他还有个哥哥,所以大家习惯叫他二少。
“就是就是,”话题一起,立刻有人附和:“以前你可是最疼言言的,少根头发你都不乐意,如今折腾得人家睡都睡不好,你也忍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离谱,一向最爱损人的齐霖,此时倒是出奇的安静,只若有所思看着我们被众人围攻。
景漠宇也不解释,连干了三杯酒后,笑着把手搭在我的大腿上,轻轻摸索。
“你别介意,他们就这样,喜欢胡说八道。”景漠宇侧身过来,在我耳边细语。
“我为什么要介意?”来这种地方玩,还装什么矜持,我笑着眯起眼睛,故意说的很大声:“我们是合法夫妻,玉皇大帝都管不着你怎么折腾,关他们什么事。”
景漠宇忍俊不禁,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听见没,我老婆都没意见,你们哪那么多废话。”
“哎呀,看看,人家这哥哥妹妹,老公老婆,真是和谐啊!弄得我这心里怪痒痒的,也想弄个这样的妹妹养养。”一个我不记得姓名的帅哥接话。
他身边的美女立刻掐他的手臂,“你敢养一个试试!”
众人皆笑,景漠宇也在笑,我极少见到这样的随性的他。在朋友面前,他开怀畅饮,和他们相互调侃,时而开怀而笑,不见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棱角分明的侧脸也在摇曳的射灯下,闪过一种男人致命的吸引,让人无法抗拒……
大家你来我往喝酒,女人少不了
要陪。明知自己不能喝酒,我也不好太矫情,应酬了几口红酒。
一小口一小口的抿酒从不是我的风格,别人没留意,景漠宇岂会看不到,“怎么了?晚饭只吃几口青菜,酒也不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急忙说:“没有,没有,我看你这些朋友酒量都深不可测,我打算保存一下实力。”
“怕什么,还有我呢……”
“我就是怕你醉得不省人事,没人扶你回去,我才要保存实力。”
他捏捏我的脸,眼底尽是笑意。我顺势双手缠着他的肩膀,在他脸颊印上深深一吻。
转回脸,我的余光瞥见齐霖端着酒杯,仰起头,一口把整杯酒都喝了进去。我当然知道景漠宇在故意刺激齐霖,我也是故意在配合他,因为我比谁都希望齐霖能早点醒悟,放下这段永远不可能有结果的单恋。
见我们夫妻感情如此和谐,有人又开始八卦我们的闪婚。“前几天接到这两兄妹的婚帖,我真被雷到了,我心目中最纯洁,最温情的兄妹情,一转眼就变成了奸~情,我百思不得其解。后来看见报纸上那些见鬼的传闻,我还真以为景少霸王硬上弓了。”
“霸王硬上弓?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他们家老爷子什么脾气,要真有这样的事,那老爷子还不活活劈了他。”
“现在看来,这两人的奸~情绝不是一天两天!”
经他们一提,我倒记起了公司同事的八卦,贴到景漠宇身边问。“我听说有报纸上诋毁你为了得到景家的财产逼着我嫁给你,随后报纸被人全部买了,报社还遇到麻烦,是你让人做的?”
“干嘛问这个?”一般他不否认的时候,就是承认了。
“为什么要那么做?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反而更会让大家误解。”
“我当然知道。我是故意的。”
“啊?”
“比起被迫娶你,我宁愿让人相信是我强迫了你……毕竟,后者更有尊严一点。”
我许久说不出话。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他有无数总方法把传言的质疑解释得清清楚楚,可他选择了承担,为了维护我的自尊。“你为景家,为我和爸爸承担的太多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轻轻靠在他身边,呼吸着让我安稳安心的味道。他为我承担的太多
了,我真的希望有一天,我也能为他承担一些东西……
“我倒是挺好奇,”卓二少浅浅勾起唇角,眉宇间扬起邪魅的迷惑,“搂着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调情,究竟什么感觉?你不觉得自己正在引诱未成年少女么?”
我擦汗,朋友就是朋友,连讽刺都能一语戳中要害,一剑封喉!
景漠宇闲适地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端起酒杯,对着卓二少淡淡地微笑。“我想,应该和搂着自己大嫂的感觉差不多……欲罢,不能!”
众人顿时笑声一片,连齐霖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我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可笑,倒是“欲罢,不能”,这四个字的形容,言简意赅,让我浮想联翩。
笑过之后,气氛热烈了,大家开始玩儿掷骰子喝酒,规则很简单,骰子点数最小的就要喝一杯烈酒。酒真的很烈,红酒、洋酒、啤酒、白酒全部混在一起,混成了妖异的色泽,看着就已经让人头晕了。
见没有女人提出反对意见,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期盼和幸运之神怜惜一下我这个可怜的心脏病人,千万别让我的小命断送在一杯酒上。
事实证明,幸运之神不会永远眷顾一个人,数轮过后,我也不能幸免于难,一杯妖异色泽的酒端到我面前,我无言地瞥了一眼景漠宇,他马上读懂了我的意思,接过酒杯。
谁知他刚要喝,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不行,这杯酒绝对不能替!”
“你要英雄救美也行,”有人又拿了两杯酒过来,放在他面前。“老规矩!三杯酒,还有,上次没让我们闹成的洞房,我们可是惦念至今……”
“言言酒量那么好,哪用得着你逞英雄。”许久不说话的齐霖都发言了,可见众怒难犯。
“不用你替,我自己能喝。”他们要怎么闹无所谓,三杯下去,酒量再好也会伤身。我伸手正要去抢酒杯,他已经仰头喝了下去,瞬间又将剩下的两杯喝了下去。
在口哨声中,众人群情激奋地起哄,倒不是为了那三杯烈酒,而是他这三杯酒喝下去,代表性情冷漠的景漠宇已经默许了他们想要闹洞房的愿望……
放下酒杯,他解开衬衫的袖口,半卷了起来,又解开了领口的第二,第三颗扣子。以往,他大都穿商务休闲装,优雅又冷硬,今天的他,换上深咖色的休闲牛仔裤和同色系直条纹修身的衬衫,修长的身形毫
无遗漏被勾勒出来,再松开领口的几颗扣子,更多了几分男人的性感。
“开始吧!”他说。
众人马上开始一番激烈的方案讨论,并迅速确定了三个最佳方案。第一个,他们让我躺在沙发上,让他在我身体上方做十个俯卧撑,姿势要标准,身体还不能碰触到我,碰到一下,就要加做十个。沙发那么软,躺在上面已经深陷,想要做姿势标准的俯卧撑,那要多大的臂力啊。
我从未听过这么变态的要求,当时就傻眼了,景漠宇直接把傻眼的我推倒在沙发上,手臂在我肩膀两侧撑起身体。
灯光熄灭,只有一束柔黄色的光束打在我们身上,本就暧昧的姿势,在光束下更添几分遐想。
“我现在喝酒,还来得及不?”我咽咽口水,颤声问。
“你说呢?!” 看看那边坐等看好戏的围观的人群,他说:“闭上眼睛。”
闭上眼,什么都看不见,感官却更加敏锐,光线的明暗之间,他拂过我唇际的气息忽近忽远,像极了每一次他的深入和离开。血脉的热度逐渐攀升,我紧握着双手,才抑制住想要去拥抱他的冲动……
十个俯卧撑不多,几十秒就结束了,于我而言,那真是漫长的煎熬。
我刚捂着胸口坐起来,喝了口水,听见第二个方案,一口水狂喷出来。
他们居然要女人用草莓酱在我胸口和腿上画画,让景漠宇将我身上的草莓酱吃干净。不过是赖了一杯酒而已,居然把人往死里整,我实在控制不住,指着那些无耻的男人问他:“你确定他们真的是你朋友?!”
他笑着拭去我唇角的水迹,“没关系,他们也有结婚的一天,我等着!”
……
吃草莓酱的过程如何,可想而知,你深爱的男人轻浅地吻过你肌肤,舌尖卷走滑腻的草莓酱,留下一路的难以熄灭的孽火……若是欢~情的前奏也就罢了,偏偏这个过程暴露在灼灼灯光之下,大庭广众眼前,真皮沙发都快被我的指甲抠破了,我才强忍着一动没动,一声没吭。
身体没有动,不代表感官没有反应,残留在大腿内侧的最后一点草莓酱卷入他舌尖时,我的手脚全是酥软的,坐都坐不起来,脸上那妖艳的色泽,不提也罢。
我想,最过分的玩法也不过如此而已了,不会再有更过火的了。谁知,他们的第三个方案,竟然是让我
们重现一下景漠宇第一次对我表达爱意的场景。
先不论他对我有无真正的爱意,他的表达的确有过两次,且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最直接,最原始的方式。
听到这个要求,内敛如景漠宇,脸色也霎时变了。“这是谁出的主意?!”
众人看向齐霖,景漠宇似有所悟,难以置信地看着一脸懊恼的我。我发誓,我从头至尾都是为了齐霖好,我希望知道真相的他可以死心,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这么害我!
在各种起哄声下,景漠宇平复了一下情绪,回头看一眼齐霖。“既然你想看,好……”
眼前的天地一转,我还没从震惊中清醒,他已将我抱在他身前,让我跨跪在他身体两侧,仰起脸,吻了上来。
他的舌尖还残留着草莓酱的香甜和滑腻,滑过之处,无限甜蜜。我忘情地搂着他的肩膀,深深迎上他激烈的吻。
缠绕得越来越乱,身体紧密的贴合,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抵在我双腿间的某处有了极大反应。经历过火辣的前奏,又来一段这样火辣的热吻,岑寂的爱~欲被瞬间点燃,他托在我腰际的手控制不住下移……
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咳了一声,我如梦初醒般抬头,只见沙发上端着酒杯的卓二少清清嗓子,说:“看不出景少平时挺冷淡,关键时刻手段这么直接。好了,我们见好就收吧,早晚有我们结婚的那天……”
众人干笑了两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举杯畅饮。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我手忙脚乱从他腿上爬下来,跑出包厢的门,脑子里乱做一团,我根本辨不清方向,在走廊里浑浑噩噩绕了不知多少圈,也没找到洗手间的门。忽然一个人抱住我,熟悉的味道将我困在其中。
“给我守好房门,不准任何人进来。”景漠宇说着,塞给旁边的侍应生一叠百元人民币,不等侍应生反应过来,他已经拉着我进了无人VIP的雅厢。
这间房和刚刚那间一样大,因为没有人,显得寂静空旷。
他回手锁上房门,打开墙上的电视,他将MV的声音开到很大。房间没有开灯,快节奏的热舞画面在暗红色为主色调的包房中投射出五颜六色的旖旎,张扬着惹火的热~情!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回身搂住我,手直接撩起我本就遮不住什么的裙摆,探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晋江写了六年文,从开始写文就在这里,这里有大家留给我的几万条留言,每一条都让我开心,满足,所以这里不管怎么抽风,怎么压抑,我还是坚持没有离开,合同到期了,忽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五年时间眨眼即逝,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五年哪......
☆、28
他回身搂住我,牙齿轻噬着我的颈窝,手直接撩起我本就遮不住什么的裙摆,探进去。微凉的手指在我腿上流连了一阵,便贴着我的大腿抚至了我的双腿之间……
今天为了配合这条深紫色的贴身短裙,我只穿了一条紫色的蕾丝丁字裤,刚才被那些人闹那一阵,早已湿透了,他的手指过处,如同点燃一路潮湿的火焰,灼热得令人战栗。
“你……”我有些不知所措,捉住他准备深入的手,怯然望着他眼中的焰火。“你真,要在这里……”
“不行吗?”电视上幻彩的光影掠过眼前,他的眼底已不再是清明一片,吹拂在我耳后的气息也不是悠远清寒,而是混着醇酒味道的火热与急促。
酒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一个君子转瞬变成色狼。纵然景漠宇酒量再好,连喝了三杯那样的烈酒,难免有些醉意,语气和行为完全失了冷静自持。“……没关系,不会有人进来的。”
的确不会有人闯进来,可外面走廊不时有人喊着服务生送啤酒,门前时而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还有对面包房里男女的调笑声不是传入。
在这样这么一个毫无隐私可言的场所,做这样私密的事情,我想都不敢想。“我们还是等回家吧,这种地方……让我有种偷情的……感觉。”
“是么?”他轻轻扫视四周,眼中的热切蛊惑人心的性感,与平日里淡漠相比,此时的他那么真实,那么火热。“那我倒想试试……和自己妹妹偷情是什么感觉。”
被他半醉的言语和撩人的眼神蛊惑,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谓,手指绕着他一缕柔滑的发,“我记得有人说过,他连和我同床共枕都不愿意……”
“那你愿不愿意呢?”他附在我耳侧,轻轻呼气,手仍流连着探向那早有答案的湿润。
我笑着侧身避开,纤长的指甲划过他被灯光朦胧的眉眼,挺直的鼻梁,轻扬的嘴角……我不知道这个世上有没有女人不愿意在自己心爱的男人怀中耳语呢喃,承~欢他身~下。反正我很愿意,尤其是在他攀上愉悦的巅峰,疯狂地要着我时,我觉得没什么比那更加满足的了。
“不管你怎么对我,”我轻浅地啄了一下他的薄唇,以满是期待又羞赧的眼神瞟他一眼,“我都愿意……”
我还没说完,他已拦腰抱起我,大步走到沙发前,把我丢在上面。
不待我坐稳,我身上的裹
胸连同无肩带的文胸被他不费吹灰之力拉到腰际,随后,他又用力扯着底裤的细带,拉扯到了我的膝弯出,紧身短裙下的风光再也无法遮拦,他偏又扳着我的膝盖,迫使我分开曲着的双腿……
在七彩的荧光下,他撩开散落在我胸前的长发,直直望着我。“言言,我今天才发现,你这么美……”
从小到大,经常有人夸我漂亮,爸爸也总说我长得比妈妈年轻时还要漂亮,唯独景漠宇,从来对我的长相不置一词。就算我把自己打扮得像孔雀一样花枝招展,问他:“我漂不漂亮?”他也只会淡淡看我一眼:“裙子不错!”
弄得我特别郁闷。
今天,他居然说我美,我好奇地看向对面墙上嵌着的宝蓝色钴玻璃,上面清晰地映着我被光影投射得幽幽暗暗的身体,黑发缠绕在白皙的肌肤上,紫色的蕾丝内衣内裤凌乱地挂在纤瘦的身上,早已不在该在的位置,遮不住女人不愿示人之处,半开半合的双腿间不时影射出阴暗与晶亮的光泽。
据说,女人在半遮半掩,半推半就下最是风情,我以前不懂,此刻在这色彩迷离的包房里,看见对面的镜子里的自己,我有点懂了。这不是风情,这是罪孽之色。
原来他的审美观如此的与众不同……
失神间,他已快速解开腰带和裤子的拉链,松开衬衫的扣子,坐在我身边。
“过来,坐在我身上。” 他拉着我的手,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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