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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近的地方。
      出租车停在了一条荒凉的支干道上,两旁是草木稀疏的荒地,一座小小的厂房孤零零地站在路侧,旁边一堆堆黑漆漆的废料堆积如山。
      唯一使景象显得不那么败落的只有厂房旁边两排灰蒙蒙的小轿车外停着的那一辆黑色流光的迈巴赫。
      “你好,我是佩德罗先生的家属,麻烦能通报一下吗?我找他有要紧的事情。”
      保安瞥了方子馨一眼,似乎在确定眼前这个白裙子姑娘纯良无害之后,懒懒散散地做了个登记,便开门放了她进去。
      子馨小步跑向敞开着的厂房大门,里面机器轰鸣巨大,中午时分只有几个工人在看守车间,子馨问了问工人休息间的大概方位,踩着嘎吱嘎吱响的铁楼梯向二楼走。
      钢铁夹层的地面上全是不名的黑色碎渣,让子馨的长裙裙摆沾上了黑色的一圈尘印。
      走廊长长,房间门外没有标识牌,子馨只能逐一敲门,有的推开门只有吱呀作响的高速卷轮,有的依然是气味刺鼻的采样间,有的躺满了半裸的工人,吓得子馨连忙关门。
      周围四处都是铜墙铁壁一样的机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声波低沉与尖锐夹杂,刺耳冲心。
      
      二楼油管运转的车间。
      有光线从狭窄的窗口射入,划破阴暗的室内。
      高大俊挺的男人上身一件熨烫得体的纯白色
      ioni衬衣,衣领两颗纽扣敞开,半挽起的衣袖下露出一段小臂,肌肉线条工整紧致,双手虎口插在西装裤的口袋里,优雅得像一匹伺机而动的豹。
      他本就长了一张极其妖冶的脸,丹凤眼黑石眸,几缕碎发凌冽划破额前的视线,此时嘴角一抹不带皮肉般上扬的笑,眼里沉淀着盛怒和戏谑,让人胆颤。
      “额唔……啊!”
      男人脚下那双被一丝不苟地擦得锃亮的漆面皮鞋下,用力踩着一只颤抖的瘦削手腕,手腕的主人衣着邋遢面目狰狞地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时露出一口黄色的牙。
      安森望着眼前周身散发着致命般清冷气息的男人,沉默地站在一旁。
      孟彧已经许久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或者说,很少有能让孟彧发怒的事情,他从小接受的继承人教育早就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
      更毋论孟彧身后坐拥庞大繁复的势力,鲜少有人能真正在他面前激起怒意。
      而这一次,不过是因为一个烟头。
      一个亮着星星点点火光的烟头。
      孟彧亲自把一个瘦削的工人撂倒在地,阴恻地笑,语气凉薄却性感,“在厂房抽烟,嗯?”
      “咯嗒”,细微的一声,腕骨断裂的声音。
      地上的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嘶吼。
      佩德罗以及同行的几位工厂领导倒吸一口气,索然地站在一侧,不敢动弹。
      孟彧抽出裤袋中的一只手,轻轻弯腰,优雅得如同绅士捡起丢落的绢巾般捡起了方才被他踩灭的那根烟头。
      “安森,”孟彧举起烟头,额前几缕发掩着,狭长的眼眸微敛,盯着手中那半截烟,敛起了笑,窗外一缕阳光落在他脸上,却显得异常森冷。
      “你知不知道,一支烟头,可以炸掉几个厂房?”
      安森不敢看孟彧的诡异表情,低头敛着眼,如实答,“不清楚,彧少。”
      安森不清楚烟头的来历。
      就像他也不清楚为何孟彧要专门私下来到这座被子公司买下的小规模炼油厂巡视。
      孟氏家族坐拥巴西东南部七成的工业命脉,小规模厂房多如牛毛,最不起眼的不就如脚下这座。
      “答对了。”孟彧抬手,袖长白皙的手指扯了扯衬衣衣领,满意地说。
      安森一愣。
      孟彧的长腿稍稍松了松,被压制麻痹之后的痛感顿然来袭,地上人哀嚎。
      “啊——”
      伴着凄厉叫声,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众人均扭头往外看。
      裙摆一晃而过,子馨小心地仅探进去半个身子。
      第一眼,便撞入那位一身高雅的妖冶贵公子那双狭长的眼。
      然后是他脚下那只被踩断的手,和嚎叫的人。
      孟彧指上捻着烟,抬头的一瞬间对上方子馨那双平静澄澈的眼睛。
      老旧生锈的铁窗外有暗淡的光线透入,男人背对着,光从他身后切入,坠到灰黑的地面。
      铁门吱呀一声,机器滚滚轰鸣,油污浑浊,齿轮运转,好像贯穿两个世界。

1.暗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