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窥视着莫克越的脸色,“他是从台湾移民过去的,虽然年纪大了,但长相跟你简直一模一样,巧的是他也姓莫。”
一旁beyond几人听国语跟听天书没什么区别,张国荣却是能听懂的,这时有些奇怪地问道:“义父?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你跟着添什么乱?唐赫得心里没好气,嘴上还是答:“一早有给tis你,谁让你自己蠢想不过来。”
“你是说,你那个叫‘莫铭的笔名?”张国荣不甚确定地道,“是随他的姓取的?”
“他自己没有儿子。所以,临终前他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难怪。”张国荣恍然大悟,看看莫克越,道:“如果他跟莫先生长得又像,大家又都是姓莫,会不会是亲戚?”
刚刚还觉得他在添乱的唐赫得立刻改变观感——自己想上屋他给搬梯,自己想过河他给撑船,自己想杀人他给磨刀……一句话,真是太配合了。
“义父倒是提过,他兄弟一共三人,排‘兆字辈,各以儒僧道为名。”他把爷爷当年的话改头换面搬出来,“义父排行居长,所以叫莫兆儒。只是幼弟兆道早夭,二弟兆僧也在战乱年间失散了,义父直到去世都没能得到他的消息,不知道如今他还在不在人世。”
听到这里,莫克越的左耳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他这个熟悉的细节习惯没有逃过唐赫得的眼睛,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这番言语起到了效果。
莫克越的确被这个消息震撼了。
当年父亲利用自己在军中的人脉,将刚满十六岁的他送去军队上战场,并不是不爱惜自己儿子。正相反,恰恰是为了保护他。
荒谬的时期,那里是唯一的净土。在那里,他可以用自己的鲜血和战功换来尊严,而不用像后方的父亲一样,不管以前立下多少功勋,不管眼下多么位高权重,只是因为出身地主豪强、亲大哥又是逃亡台湾的国民党高官,就被无知无畏的红卫兵揪出来当作反革命典型批斗。
他的父亲,名叫莫兆僧。
大哥莫兆儒信仰三民主义,而二弟莫兆僧则是坚定的共产主义者。像那个年代的很多人家一样,因为政见不合,原本感情极好的两兄弟不得不分道扬镳。从那以后,解放前他们只在战场上有过相遇,而随着1949年国民党败退台湾,就再也没了彼此的消息。
莫克越可以肯定,唐赫得说的这个人不止是凑巧同名,而正是他的亲大伯。因为天佑有跟他提过,唐赫得会只有他们那一队特种兵才会的狠辣功夫——那本是莫家不外传的本领。在他被越南人的毒辣手段激怒,将之教给部下以牙还牙之前,只有他们莫家人懂得怎么用。
他今天来waitgbar,目的之一便是想知道唐赫得为什么会这些本领。现在他知道了:大伯去了美国,大伯收了个义子,大伯想念自己的弟弟,大伯……去世了。
他有点心乱,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但他毕竟是莫克越,除了唐赫得,没有人看出他有任何异样反应。
“唐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事情想请你帮忙。”他转移过话题,眼睛不动声色地看了看身旁几人。
唐赫得会意:“听说莫先生也是练家子,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我的练功房?”举步带他上了三楼。
进到练功房,剩下两个人独处。莫克越掏出之前拿到的那把钥匙,还给唐赫得:“天佑那边我不方便多去。麻烦你帮我还给他,这个我不能要。”
看见唐赫得脸上明显的疑问,他解说道:“天佑之前只说要交份东西给我,却没说是什么东西。”直到拿到钥匙打开储物柜,他才发现是一笔巨款。
“天佑要给你,一定有他的理由。”唐赫得笑了,他对于父亲无条件的信任果然没错,“我会帮你还给他。不过,他如果问为什么呢?”
“等他问了再说吧。”
“你是说……”唐赫得不甚肯定地看着他,眼里的希冀与雀跃半点也藏不住,“你还会来这里?”
莫克越微微一笑:“你不欢迎?”
“当然不是。”唐赫得忙道,“这间waitgbar就是为招待朋友才开的,随时来都没有问题。”
“那我先多谢了。”
出waitgbar门的时候,莫克越掏出一张卡片递给唐赫得:“差点忘了,听说唐先生也有涉足电影界,或许我们以后会有机会合作也不一定。”
目送他离去,唐赫得怔了半晌,眼里闪过受伤的神情。浑身像被抽光了力气,倚在门边,两只手无力地垂下松开,卡片随即飘落到门外地上。
阳光下,卡片上的烫金字清晰而耀眼:“银都机构有限公司顾问。”
第081章 岁月无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