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蝶幸的第一位秀女,碧玉你曾用薄荷救醒过她。”上官锦柔声提示道,他只是记得那日的薄荷香囊,顺道记住了那张昏迷的脸而已,别无其他。
“不,我见过她,是在更早之前。”施碧玉幽幽道,“安晓柔,我第一次见你,是我和轻云相识之初泛舟之时吧,你远远站在湖岸上,轻云见到了你,便说遇见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儿远道而来,然后辞别了我,匆忙去接待你。”
柔妃的笑容更加苦涩:“没错,是我,你不会知道,当时我也远远地看见了你,是多么地嫉妒你的存在,那么痛恨你占据了轻云的心。”
“又是华轻云……”上官锦有点孩子气地甩过头,不甘心的小声嘀咕着,“当初真该杀了他!”
“我第二次见你,是轻云落难被困天牢,你在御花园里撞到我,还将轻云写的纸条塞到我的手心,没错吧?”施碧玉越看、越想,安晓柔的身形轮廓就越是和当初那名莽撞的奇怪宫女的身影相互重合。
“是的,都是你,害了轻云,他那么爱你,你却伤了他的心,还害他不得好死。”安晓柔忽然深情地凝望着上官锦,说,“原本我入宫是想要为轻云报仇,但是自蝶幸那日见过皇上,就难以忘记皇上的英姿和温柔。施碧玉,我常在想,我们真是好巧,总是爱上同一个男人,你却总是比我幸运,总是能得到他们的心。只要有你存在的一天,轻云和皇上永远都不会看得到我的情意……”
“所以,你就想用厌胜之术铲除我?”
“没错!没想到,你运气还是比我好,皇上居然信任你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发指……”
上官锦听着,打断了安晓柔的讽刺,冷声道:“你说错了!碧玉不是比你幸运,而是比你更值得朕去相信和宠爱。你心术不正,做事也不够慎密,你大概并不知道吧?碧玉和晴儿都对丝绸敏感,每次一碰丝绸之物或者穿上丝绸制成的衣裳,就会皮肤发痒难耐。因此,她们母女的做衣布料大多是棉质和纱质,你用来缝制布娃娃的丝绸,已经是最大的败笔。”
他的话继续令安晓柔不得心服口服:“朕第一眼看见这个布娃娃之时,质问碧玉的那一句话,并不是生气,也不是怀疑,而是心疼,朕怕她不小心再碰触到丝绸,肌肤会有所不适……”
最后的最后,安晓柔被打入冷宫,一辈子不得离开。据闻,她疯了!
上官锦再次为施碧玉梳发时,提起安晓柔的下场,只是淡然感叹道——
“她疯了也好,从此,她能自由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还可以完全没有烦恼和忧愁,也不必跟别的妃子一样,成天成夜地盼着你的宠幸,结果是盼到人老色衰,也未必能见你一面。”
“碧玉,你的意思是……”男人从身后搂住她,相互贴近的脸映照在明亮的镜子里,怎么看,两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越来越有老人家常说的夫妻相,“舍得朕去雨露均沾?”
“就算我舍不得又如何?皇族祖宗的规矩又不能坏了,免得我还要成为朝廷大臣们的众矢之的,说我身为叛臣之女,还妄想独占君宠,妄想惑乱朝纲,妄想这个那个……”
她极少用撒娇的语气来说话,他却不感到厌烦,反而认真地想到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
三年后。
未央宫里,几乎乱成一团,皆因尊贵的晴儿公主病了,全身出疹子,还奇痒无比。
精致秀气的床上,隔着纱帐,六岁的小晴儿一边哭着喊着“皇皇”、“娘娘”,一边不停地挠痒痒,手上、身上,许多水泡泡都被她抓破了,渗出的血丝玷污了棉质的被褥。上躺死根厌。
施碧玉终于忍不住,拨开纱帐,抱起了女儿:“晴儿乖,别抓了!乖乖,再抓下去,以后留下疤痕就不美美了哦……”
“痒痒,皇皇,抱抱!”晴儿得到了母后的呼呼,还想要父皇的疼爱,对着上官锦伸出一双小手,泪眼汪汪,“皇皇,晴儿要抱抱。”
“晴儿乖,等你身体好了,父皇再抱你。”施碧玉说着,将上官锦推开,不让他过分靠近。
上官锦看着心疼,又想抱一抱女儿来哄哄,又想劝阻施碧玉离开:“碧玉,你先出去,把孩子交给乳~娘和宫女,万一传染到你身上怎么办?”
“我不要!我要留下来照顾晴儿,这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看着她这么难受,我恨不得替她疼、替她痒、替她病。”施碧玉的倔强是从骨子里出来的,决定了的事情从不轻易改变,她反而劝说上官锦,“锦,你是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龙体为重,你出去吧!晴儿有我就好。”
“碧玉——”
他正要说什么,内侍就跑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着:“皇上,人来了。”
下一刻,男人皱紧的眉终于舒展了几分,急声道:“快!带他进来!”
一个男人挎着医药箱,风轻云淡地走了进来,叩拜:“草民华清参见皇上。”
“华清?轻云?”施碧玉倏然一愣,看着皮肤黑了几分,身形也壮实了几分的男人,不由得震惊,“你是……轻云吗?你没死?”
那张脸,她永远也不会忘记,因为华轻云是喝下了她亲手喂的毒酒啊!
“是皇上仁慈,令草民置之死地而后生,方便摆脱朝中群臣的异议和逃犯的身份,如今,草民名为华清,乃一介四方游医。”华清恭敬道,“这一次,是皇上急召草民入宫,为晴儿公主诊治的。”
然而,诊断的结果并不乐观,小晴儿患的是……天花,可谓是九死一生的病,而且传染性强烈。
施碧玉心疼得流泪,顽固地坚持己见要亲自照料小晴儿,上官锦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但前提条件是要遵照华清的嘱咐,每时每刻都要以艾草水洗手洗脸,当作消毒预防传染。
与此同时,宫中上下,万众齐心,做足了消毒清洁等预防工作,御医房更是忙碌得天昏地暗,就连上官锦,也亲自动手整理着龙榻和龙袍。
前前后后,煎熬了半个月,如同过了几十年那么漫长。
晴儿痊愈之时,施碧玉已经瘦比黄花,上官锦见了又是不免心疼一番,连忙让小雪等人日夜炖好上等的补品,务必要把这母女俩重新养胖。
本以为灾祸结束了,没想到,轮到施碧玉病倒。这一回,上官锦彻底地龙颜大怒,但凡靠近他的宫女内侍暗卫大臣等,无一都感受不到他的阴鸷和冷意,仿佛多近一分就要被冰冻而死。也唯有和施碧玉或者小晴儿在一起之时,他才会依旧温润如玉。
上官锦的性子一向温和斯文,既不是皇甫天赐的妖魅不羁,也不是皇甫天佑的清傲孤绝;既不是欧阳轩的沉稳内敛,也不是南宫若的风流倜傥,更不是东方少月的神秘纯实。可是,每一种男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看到心爱的人、挚亲的人受苦之时,他们都会变得疯狂,至少内心会疯狂得不如平时般淡定。
幸好,施碧玉的病不全算是病,华清诊断,她是有孕了,因此,在治疗风寒方面,有些药物要避忌。从而,上官锦也就一半喜一半忧,心里幻想着要让她为自己生一对皇子,却又担忧着她那憔悴的脸色。
无论如何,在他的悉心照顾之下,她的风寒也渐渐好转起来了。
而后,华清也离开了花舞国。谁也预料不到,下一次相见会是何时。不过,既然他没死,施碧玉心里的结也自然解开了,无言中又与上官锦恩爱缠绵起来。
她说:“经历了这么多,我终于懂得一件事,那便是要珍惜眼前人。”
他说:“我们一家人,缺一不可。”
小晴儿说:“我要一个妹妹,要一个妹妹。”
最后,施碧玉再度十月怀胎,果真被小晴儿一语成谶,又生了一个女儿。上官锦的脸色黑了黑,还是满心欢喜地将小女儿抱在怀中,不断地逗~弄,完全忘记了这几年间盼望孪生小男孩的期待之情。
由于先前一直准备的名字都是给男孩使用的,两人便废了整整一个月也没给小女儿想到更好的名字。到了满月宴那夜,皇甫天赐又带着霓裳和十岁大的小律、小离,以及才四岁大的小女儿纤儿回花舞国省亲,小律提议,让小晴儿为妹妹取名字。
众人又是哄又是骗,才让小晴儿似懂非懂地说出一个名字:“晚晚,晚晚……”
上官锦顿时眼前一亮,随之将“晚晚”叠字改成跟晴儿一样的,叫小女儿为“晚儿”,众人纷纷道喜,谁也没有看见,小晴儿在努力爬上木桌,想要抢小律手中的青花瓷碗。
后来,上官锦还颁布了两道圣旨。
一为封国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花舞复国以来,中宫凤位空悬数年,朕伴着这般这风云纵横下的孤寂孑然而过,现贵妃施氏,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易哉!唯碧玉德冠口,乃可当之,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后,为六宫之主。封后大典,择日举行。钦此!”
二为清后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与皇后施氏碧玉鹣鲽情深,相许一心,特此肃清后宫,从今独宠皇后一人。从明日起,后宫各妃嫔皆可得赏遣返,按实情婚嫁自由。钦此!”
众人又是一阵欢喜,倒是那些个臣子震惊得差点晕倒。
施碧玉环着上官锦的手臂,看着他怀中小心翼翼抱住的小女儿,嫣然一笑:“上官晚儿。晚儿,晚儿,原来幸福永远也不会来得太晚。”
听着她的呢喃,男人这才意识到这名字取得有点不对劲:“等等,晚儿,晚儿,那不是意味着朕的皇子迟迟不来?那朕的江山要传给谁?”
便是这时,小离志气磊磊道:“皇帝舅舅,别担心,您的花舞国,待离儿长大之时定会好好接受的!”
最后,上官锦的脸色越来越黑……
(摘自《戏言》下段,不收费)
泼陈墨潦新愁,故人旧时候,浮生哪个敢说一世再无求
卷角戏本且留,浅字深描勾,依稀写过同枝比翼恋某某
那一折,曾为我,辗转青衣扮婀娜,嬉笑戏言也该是脱口把玩笑开过
身起,一世隔,散场仍有人在琢磨,尾句留白不留墨
戏书难如你,我又弹一曲,提笔弄句勘几页,血字泣,潭勾冷月,一笔画潭勾冷月
堪觅我徒留心,梦里路陌雾深……
☆啊啊啊!上官锦施碧玉番外终于完结啦!又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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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国的番外,讲述由于两个男人的私心,两个女人的灵魂被交换的虐心故事。
欧阳轩:你中的媚毒有后遗症,不这样做,你会死!朕绝不会让御儿失去母亲!
欧阳蕊:为了孩子和野心,你真是丧尽天良!你就不怕你造的孽会报到御儿身上吗?
南宫若:从今日起,你就是欧阳蕊,是我的正妻!
皇甫天恩:你们都是魔鬼!我是皇甫天恩,不是欧阳蕊,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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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胜之术amp;#8226;上官晚儿(上官锦amp;施碧玉番外完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