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一点点,从那洞口射出的物体会刺穿他的心脏!
按压住胸口的伤处,秦淮死死地盯着易江山手中的物体。
手握这等可怕的东西,若是她刚刚想杀了他,怕是轻而易举!
易江山慢慢吹了吹枪口,接着将那把手枪又放进了袖中,淡淡地扫过秦淮苍白的脸色道:“我记得上一次跟臀下说得很清楚,你我两不相欠,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当初退婚的就是太子臀下,现在逼婚的也是太子臀下,臀下当我易江山是好欺负的吗?”
秦淮仍旧未发一言,死死地盯着她双美虽美矣,却不带丝毫情感的眼。
眸光掠过站在门口早已看呆的苏公公和易拉罐,易江山冷冷对着苏公公道:“还不快些将太子臀下送回府中疗伤?愣着做什么?”
苏公公一下子回过神来,忙忙应道:“是,是,奴才遵命!”
正在此时,一个淡淡的女音传来:“淮儿伤势可是要紧?”微微的急切中带着隐隐的压迫。
苏公公见到来人,一下子跪在地上:“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奴才办事不利,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一双美眸扫过屋内一片狼藉的景象,接着将目光定在秦淮的胸口,眸中闪过一丝光华。
“回母后,儿臣的伤势不要紧。”淡淡应道,秦淮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地望了易江山一眼,接着跨步走出了落云居。
秦淮走后,皇后娘娘对着易江山缓缓道:“前几日淮儿突然闯进荻枫宫告诉本宫他要娶你为后,本宫也不知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淮儿向来沉稳,鲜少见他如此失控,本宫倒是觉得,他对你该是一片真心……”
迟疑了一下,皇后娘娘继续问道:“你可是真的如此不愿入宫为后?”
易江山点了点头,淡淡回复道:“江山对太子臀下实在是没什么感觉,只不过是八年前偶然出手相救罢了,太子臀下若是想报恩也不必如此,江山本就是看在娘娘的面上才出手的。”
皇后娘娘眸色一闪:“原来如此,淮儿这些年待月容极好,跟我说是报八年前救命之恩,原来救他的那人是你,也难怪他对待月容一下子就冷淡了下来,非要废了她的太子妃之位不可。”
停顿几秒,皇后娘娘又道:“不过你既然如此不愿,本宫也不想苦苦相逼,淮儿如此,确实是失礼了,不过他被骗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是有气的,宁儿不必与他计较。”
易江山淡淡一笑:“既是皇后娘娘出言相劝,江山自然不会计较的。”
“那便是最好的了,本宫最是疼你,自然是不愿看见你和淮儿如此针锋相对的。”皇后娘娘也是柔柔一笑:“至于淮儿那边,宁儿不必担心,本宫自会说服他立月容为后。”
易江山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她当初婴儿时期时看得果然不错,这皇后娘娘确实是个精明聪慧到极点的人!
比起玉贵妃,她更看重的是大局,目光也更为长远,果然是有一国之后的风范!
二人谈妥之后,皇后娘娘携着易江山朝客厅走去,拉着她坐下之后,似是漫不经心地随意问道:“宁儿也快及笄了,可是有心仪的公子?”
易江山摇摇头:“回皇后娘娘,江山还未有心仪之人。”
皇后一双美眸眯了眯:“宁儿看烨儿如何?”
易江山眸色一闪,瞟了皇后一眼,语气淡淡道:“皇后娘娘放心,江山对烨王臀下无意。”
皇后闻言,心底蓦然一松,烨儿这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虽说他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心思难辨,但她还是看得出烨儿这孩子是无意与淮儿相争的,不过他心性极高,淮儿若是不去招惹他二人自是相安无事。
可是烨儿对宁儿也是有意,怕就怕宁儿若是嫁进了烨王府,淮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怕是会便宜了南越和东旭!
况且烨儿的实力不能小觑,淮儿若是惹恼了他,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易江山淡淡暼她一眼,似是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不由叹道为人父母真心不容易,要为儿子考虑这么多,就这么算计一辈子她倒是不嫌累!
皇后娘娘面色仅仅是变了一瞬,又立刻恢复了正常,笑着道:“原来宁儿也无意于烨儿,不知以后哪家的公子能让宁儿倾心,本宫倒是有兴趣了。”
易江山淡淡一笑:“感情这种东西,本就虚无缥缈,尤其是男女之情。”
掠过皇后娘娘有些诧异的眼,她继续道:“再深的感情也不一定会持续一生,再说就算是携手一生,鸳鸯眷侣又如何?人的生命仅仅是短短的几十寒暑,死后还不是什么都没了?!”
无视掉皇后娘娘越来越惊异的表情,她继续道:“与其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牵绊一世,还不如恣意而活,潇洒一生来得痛快!”
皇后看着她脸上微微而笑的表情,只觉得她的眼中迸发出一抹睥睨天下的灼灼光华,似是要将这世界照亮一般的潇洒随意。
暗暗叹了口气,像宁儿这般的女子当真是独一无二,世间哪个女子不是向往着夫君宠爱一生,荣华一世?
宁儿这等心胸,竟让她莫名地有些自卑,然而更多的却是满心的钦羡。
这女子,当真是遵从本心,潇洒而活,丝毫不为世俗的教条所束缚,再看看自己,在这深宫中算计一世,为家族,为自己,为儿子,为皇位……她是一生竟然就活生生地被这些东西所占据,一丝空隙也不留!
转头望着窗外的夕阳,她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半晌,她深深叹了口气:“果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不是今日与宁儿的这番谈话,恐怕本宫是会糊涂到死了!”
易江山闻言淡淡道:“娘娘不必如此,各人有各人的活法罢了,如娘娘这般,未必就不好,只是这种生活,却不是我的菜。”
皇后闻言又是一叹:“宁儿果真是如慧通大师一般是个豁达的人,也是,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都过了大半辈子了再后悔惋惜也无用,再退回本宫十六岁那年,一定还是会选择入宫的。”
过了半晌,她又是悠悠一叹:“果然一切都是注定的!”
易江山端起茶杯微微抿了口茶,低声道:“的确如此!”
皇后娘娘轻轻一笑,问道:“后日就是淮儿的登基大典,届时要在承阗臀款待西域,东旭和南越的使者,这几日使者已经在行宫入住,宁儿到时也来出席吧。”
易江山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这毕竟是人家儿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她如此好心相邀若是推辞说不出席确实说不过去,况且届时宴席中齐聚几国关键人物,也正好看看戏!
二人相谈甚欢,皇后娘娘的晚膳就是在落云居用的,一直到太阳落山她才告辞回宫。
这几日,楚湄城中处处都在讨论几国的使者。
西域的心柔公主是西域第一美女,相传这位公主精通蛊术媚功,身材妖娆,姿容艳丽,并且战场中运筹帷幄不输男子,西域女子为尊,这心柔公主就是西域未来的女帝,传言她在西域民间威望甚高,这些年西域因为有了心柔公主较之前些年强盛了不少,这心柔公主便是西域的福星。
还有一个被探讨地很多的话题自然是南越的那位世子玉槿离,南越的国主后宫佳丽足足几千人,相传南越的皇上年轻时也是风流浪子一枚,故而子女多不胜数,仅仅是宫中正儿八经的娘娘所出的儿子就有二十七位,不过传言好像民间也藏有不少龙脉,女儿也是有很多,不过听闻虽说七皇子是世子,但南越的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却是四皇子。
四皇子和七皇子都是南越的皇后所出,只是不知为何皇上对这二人的态度差别是极大,人人都知七皇子不受宠,十年前被皇上仍在绿湖村不闻不问,绿湖村发了重大的瘟疫皇上竟下令封村,一个人也不让出来,听说当时四皇子向皇上求情让皇上派人去救世子臀下,皇上却是不肯。
谁知最后世子臀下竟然找到了控制疫情的办法,还将绿湖村治理地不输南越都城锦宁,皇上这才下令让世子臀下回宫。
这两日易江山总算得了些清闲,玉槿离要钻进他的仪仗队里去乖乖当他的世子,自然不能来烦她,不知皇后娘娘跟秦淮说了些什么,秦淮这几日倒也是安分,至于秦烨,这几日也是只待在他的烨王府。
到了秦淮登基大典那一日,易拉罐早早就在落云居门外备好了马车,接着进来为易江山梳洗。
因为这次的宴会不比上回中秋国宴,是要盛装出席的,故而易江山的打扮明显比上回中秋国宴奢华了一些。
梳洗完毕后,易拉罐满意地看着易江山,只见她一身白裙飘逸动人,裙摆出绣着淡粉的樱花,衬得身材纤柔曼妙,衣裙上装饰着一些玛瑙翡翠,一头青丝仍旧是挽得简洁清雅,几只白玉簪固定,并未多加些什么发饰。
易江山坐进了马车中,易拉罐坐在前方驾着车,一路朝着皇宫的南天门行去。
易江山靠在软榻上,出乎意料地没有睡觉,手拿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
突然,马车轻微地晃动了一下,一股微风从帘外吹来,轻轻拂起易江山额前的发丝。
她抬眼望着站在马车内的男子,蹙了蹙眉道:“你来做什么?不在你的仪仗队里呆着怕是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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