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泰晃晃悠悠欲登车的一瞬间,远处忽然驶来奔跑的车驾,瞧着那紫绡金顶的式样,当是南楚寒王爷无疑!
赵泰眼中精芒一闪,假意右手一松,竟无力地歪在了銮驾上。
见他栽倒,众人慌忙伸手搀扶,小咚无奈地道:“主子……您真是醉了!”
上官寒进南楚皇宫,有策马之权,区区车驾,可直接驶抵御书房门口。
皇城中和门的侍卫如何敢拦阻他,早将宫门洞开,恭顺地侯在道旁。
整整昏迷一日一夜,南楚皇宫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此刻,见他乘车进宫,皆松了一口气!
南楚杀佛,振国将军,早已在南楚子民的心中,筑下了坚固的堡垒。
若他坍塌,则众人心中的神明,亦会随同坍塌。
仿佛只要有他在,则南楚国定能永享太平盛世!
闻得宫门口的喧哗,车驾中的上官寒凤目微眯,一伸手撩开了车帘。
一眼望去,后唐銮驾安静地等待着,赵泰醉伏明黄銮驾之上,面色熏红。
一众南楚的奴才闹哄哄地伺候着,显然已在此处,耽搁了不少时辰。
致远跃下战马,冷冷地立在众人面前,怒斥道:“为何在此喧哗?”
主人大病初愈,她自然不喜谁吵得主人头晕眼花的。
这些人分明该死,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她一袭纱衣胜雪,夜色下清晰分明,美艳万分!
吴敏正双手抓紧銮驾底板上的铁钩,闻声不由得面色一冷!
冤家路窄,可不正应在此处吗?
小咚转头瞧着致远,面色中有微微的不屑,语气不善地道:“我家王爷醉酒未醒,正欲出宫去!”
一名女卫,竟敢怒斥堂堂的后唐王爷,上官寒的奴才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致远听闻他的言语,似乎这才发现了赵泰的存在。
可惜眼中并无半点尊崇之意,只是冷冷地道:“泰王不知道南楚皇宫不可行驶銮驾的么?”
一语问出,青衣内监刘公公慌忙跪地磕头道:“启禀寒王爷,实在是泰王臀下酒醉难行,銮驾离此处不过十数米,奴才这才斗胆唤了后唐銮驾进宫,求王爷开恩恕罪!”
他的嗓音已经颤抖,上官寒的手段众人皆知,青衣内监办着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若是受了牵累,真真是大冤枉了。
上官寒未开口,赵泰忽然猛地抬起了头来,定定地瞧着车驾中的上官寒,醉意阑珊地说道:“寒王可是要与赵泰对月饮酒?赵泰奉陪到底……”
言毕,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只玉壶,竟是当众灌起美酒来。
浓烈的酒气,洒了一地,掩住了风中冷香凌乱。
上官寒皱眉,苍白的面上,隐含薄怒。
当众宫中醉酒,闹到如此荒唐的地步,他该说泰王放浪不羁,还是说他放浪无形呢?
地上跪了一地的奴才宫婢,唯有后唐来人,却孤零零的立着,确实可疑。
上官寒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冷冷地吩咐道:“搜!”
致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径直走向后唐皇子赵泰。
赵泰轻轻一笑,醉迷迷道:“搜吧,本王可没有藏匿刺客,你们堂堂的南楚国皇城里……抓一个刺客竟用了两日……扔一无所得,可笑啊!嘿嘿……”
赵泰摇了摇头,举起玉壶又灌下一口,熏红着俊脸道:“本王不陪寒王爷赏月了,赵泰先行一步,告辞!”微微一揖,踉跄着爬上了銮驾。
这无疑是最大的耳光,充满着对上官寒的不屑!
堂堂的南楚王爷在皇宫里,竟被刺客毒杀得差点丧了命,且刺客还逃得无影无踪。
暗语不必点醒,上官寒心头尽知了。
“哼!”上官寒握紧了广袖下的拳头,冷冷地道:“泰王既是酒醉,还望早些归去。此处毕竟是南楚国,若是一个不留神,只怕刺客就会盯上了你!”
若是他再胡搅蛮缠,上官寒有可能真会下令,让乾坤暗杀于他!
赵泰冷冷一笑,转头醉醺醺道:“昨夜一见,女刺客实乃天下绝色,若是盯上了赵泰……赵泰的心甚幸之!”
嘴角勾起的笑意尚未散去,冰蓝纱帘已然落下。
小咚坐到銮驾上,接过后唐侍卫递来的马鞭,扬鞭道:“驾……”
“慢!”
致远手中的致远琴,冷冷地一拨,已经撒开四蹄的马儿嘶鸣着驻足,四匹马儿皆喷着响鼻,畏惧不安地踢着石板。
致远冷冷地盯着小咚吓傻的脸孔,冰冷地道:“这些奴才里并没有女刺客,本卫要搜泰王的銮驾!”
小咚按下惊惶的脸色,勃然大怒地叫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搜查后唐国泰王爷的銮驾!”
致远的玉手按在了琴弦之上,冷声道:“不想死的,就乖乖地下来,本卫乃南楚一等侍卫,岂会惧怕于你!”
剑拔弩张之势,一发不可收拾了。
上官寒并没有唤住他的手下,看来刺客吴敏,的确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刺激,不然,他断不会不顾两国邦交,硬是要搜查赵泰的銮驾。
銮驾的底部,吴敏肩颈处的伤口,因为马儿的奔跃,再次地裂开流血。
血液大有滴落地面之势,她慌忙腾出手来捂紧了。
幸亏赵泰执壶饮酒,这才掩盖住了她的血腥之气,可是若再行纠缠,她难免会跌落暴露出来。
致远就在銮驾前,她刚巧能看见致远双足上,那双绣着水仙花的白靴。
这个傲慢无礼的女卫,断不会只搜查銮驾内,吴敏藏身的驾底亦在搜索的范围之中,所以她不能坐以待毙。
借着微弱的宫灯,查看着銮驾底部的构造,这细细一瞧,竟被她看出了些端倪。
原来,她双手攀附的铁钩,乃是可活动的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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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榜上留名…
第十二章 后唐王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