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游廊拐角处。
从这里他可以清楚看见门口一切,门口的人却难以发现他。
他的确告诉致远自己早朝去了,可惜走到半路,却又跳墙折了回来。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却鬼使神差的辗转到了此处。
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未曾挪步。
吴敏与致远的话,尽在耳畔回荡。
一点一点,拉回他神游天外的思绪。
这个女人,发现了他吻她了吗?
他嘴角一勾,下一瞬间已经压下笑意。
竟敢骂他的贴身女卫是狗,她可真够胆大的。
他恨恨的想着,却忍不住望向门口一袭墨衣的女子。
她的青丝很软很长,手感极好,昨夜他为她清洗时,就已感觉到。
此刻她的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远远望去显得温柔异常。
温柔,何时他竟将这个词语,用在了她身上?
她能配上几乎所有美丽的字眼,偏偏与温柔搭不上边。
上官寒愈发愤恨,恨不得亲手捏死她,却又舍不得移开黏在她身上的视线。
吴敏伸出左手摩挲着红肿的唇瓣,盯着致远愤恨的脸,淡然道:“不服气?不服气咱们大可以再打一场!”
可惜等了良久,她不见致远有任何动作。
她不屑一哼,冷冷回头,不再言语,接着迈步。
暗杀不成,奴籍文书、‘恨天都没能找回来,她可真是够丢脸的。
上官寒这个无耻男人,轻薄了她,竟还假仁假义的派个女卫来,听候差遣。
他把她当什么人?
他以为南楚寒王妃,真的是她心中想要的吗?
他实在太高看自己了。
她从来不是个贪图富贵的人。何况,她答应西凉公主要杀了他。
“等等!”就在吴敏就要迈出主院时,身后忽然响起女卫冷漠的嗓音。
吴敏下意识的抽出匕首,冷冷回头。
致远神色落魄,背着致远琴站立在秋阳之下,盯着吴敏绝色的脸颊,幽幽叹息道:“主人要本卫将这个交给你。”
她摊开手,一把匕首熠熠生辉。
‘恨天乖顺的躺在致远手心的青缎里,雪亮的匕身泛出青光,显然被人悉心珍藏。
吴敏水眸一眯,足尖一点,已然抢了‘恨天在手。
入手亲切,果然是她的贴身伙伴。
致远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手中只剩下那块青缎。
抬起头,看清对面女子脸上的笑意,她忽然心口生疼。
主人要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女人的一个笑容?
吴敏勾起的嘴角,在致远审视的目光中,渐渐平复。
她将恨天还入右腿鞘中,扬声冷冷道:“告诉上官寒,早晚有一日,我会亲手杀了他!”
游廊拐角处,上官寒身子一怔,还未从她颊边的笑意回过神来。
他知她拿回恨天一定欢喜,所以刻意让致远交给她,指望她能说些好听的话,给些乖巧的笑笑。
或许,就能缓解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
谁曾想,她说出的,竟是这般恶毒的话。
而她的笑容,也只不过一瞬而散。
哼,上官寒心头冷哼。
转过身,迈步便走。
他一定不喜欢她,他绝不喜欢她。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贪图一时新鲜罢了。
吴敏并不知晓,她自己一语出,便能伤上官寒心的事。
冷冷言毕,收起左手握着的匕首,淡然转身离去。
致远一愣,扬声道:“留步!”
吴敏不耐烦站定,挺直腰背立在垂花拱门处,挑眉道:“你没听清我说的话,还想再听一次?”
上官寒匆忙行走的步子生生停住,躲藏在暗处的乾坤二人,亦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从来不知道,冷血无情的吴敏,揶揄人的本事也是一流。
致远被堵,一张脸红了红,鼓足勇气道:“主人的‘恨天,你是否也该归还?”天知晓,她说这些话,是用了多少力气。
因,上官寒并未交代她,拿回‘恨天。
吴敏水眸眯了眯,却并不回头,而是冷冷道:“你什么意思?”还了‘恨天又要收回,当她是三岁小童,可以随意戏耍么?
致远既然已经豁出去,底气顿时足了。她盯着吴敏纤细的背影,扬声道:“你此前劫持主人时,抢了主人的‘恨天。
此后,本卫曾多次见你使用。如今,主人将你的匕首归还与你,你是否该将主人的‘恨天归还?”
‘恨天?
吴敏冷冷转过身,盯着致远冰冷的脸,缓缓抽出左腿上绑着的匕首,淡然道:“‘恨天?”
她雪白纤细的手中,正是上官寒的‘恨天。
致远盯着在日光下犹显森寒的‘恨天,生出半分喜意,点点头冷冷道:“正是它!”
匕首飞快地还入左腿皮鞘中,没能让致远多看一眼。
吴敏冷冷一哼,跃上垂花拱门顶部,沿着粉墙飞奔。
第三十八章 不可能[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