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唯有心中够寒冷的人才能刀枪不入,才能笑着俯视,俯视那些仍旧相信所谓肝胆相照的人是多么的愚昧,在背叛的血腥中挣扎着的人们是多么的可怜。
而她却似乎比那些人更加不可理喻的愚蠢。这人可以逢人便信,逢人便笑,甚至连基本的辨别都可以省了去,也许,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而笑。
这样的人本是没有理由在这满是算计的世间长存的。可她却偏偏就在他眼前。他觉得她很可悲,却又偏偏习惯了跟着她一起笑,而在此之前,他从不相信自己竟然也会这样笑。
这是同情么,他竟然也会同情?白灏冷笑,心中却是不解。
忽想起那日见她笨手笨脚底在花丛里捉蜻蜓,先是踩到狐狸尾巴,后又踩到裙角摔在了地上,脸上沾满了泥水。见她眼巴巴看着蜻蜓飞走的委屈表情,他一时竟觉得好笑,便轻身掠过花丛,将蔷薇花顶上的淡青色蜻蜓轻捻在手中。
她从花丛中爬起,带着一身污泥追到他身边。他冷着脸将蜻蜓递到她面前。她眼中瞬时闪烁出莹亮的光华。
那种惊喜中含着感激的眼神无比真实,纯净得没有一丝陈杂,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竟让他莫名有了种成就感,不同于争夺的胜利,谋算的成功,只是简单地因为他帮她捉住了一只蜻蜓。
回想起来,白灏如何都想不通当时怎么会做这种既无利可图又无聊的事情,他嘴角又抿成没有任何弧度的直线,眼中却不知不觉映入了天边金黄的光色。
其实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耐心并未像他想的一般被她消磨掉一丝一毫,反而如细雨微润的青嫩草芽一般,在日夜交叠形影相随的时光中,慢慢生长了起来,一点一滴地蔓延向他心中那近乎荒芜的地方。
润物细无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