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较高,大兵团却说不上。
武林院有数十路使者,藏路、疆路、桂路等,孟廷玉的是粤路,可调派粤地武林人物,并顺带唬一唬本路各处长官是可以的。
当然他也可以在各处布迭海沙的画像让别路代为关注并捉拿,但这样还得看他面子,别人敬重他就可帮忙,否则帮助就会很小。
假如是真钦犯又不同,但钦犯是皇帝亲自指定,孟廷玉没这个胆子,在张重景面前说将迭海沙定性为钦犯很大可能是他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等他清醒过来,就不知要经历多少回心惊肉跳了。
镇上军营连绵数里,而司马府位于军营之内,自鸠山夫逃走以后更是加强了戒备,可说没得到禀报,外人难以入内。
当然张重景的府弟更是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乘鸠山夫逃走搜刮钱财的同时防止自己成为鸠山夫的目标。
高宣虽已暗暗设计明日的行动,仍是感到心惊肉跳,盖因这次行动关系到鸡笼镇的安危,关乎到他的性命。
外面声张不断,他独处厅中苦苦思考,依然在想有没有出乎意料的想法。
这是一个带兵者必须具备的品质,行动前尽可能的想像行动中可能出现的景象。
他这次面对的是孟廷玉,想得最多的是怎样去敷衍孟廷玉。
而上次孟廷玉对他说绑就绑,他想到毕竟是吓唬的成分多,与这次的性质不能比拟。
抬头间,窗户上好像看到一缕轻烟,轻烟瞬间变成一个老者。
惊呆之下觉得在做梦,因为这个老者的面容太熟悉,因为他又是在不可思议的时候出现!当然还有很多很多因为。
厅中红烛高悬,他也是从外面进入不久,怎能是做梦?
这个老者就是上次在野外给他献策的那个老者。
这些天来还没有空闲想像当时他是怎么来的,也没有太多时间想像他的身份,而现今又这么悄无声息的来到。
他想到老者的悄无声息是因为轻功,但他又难以想像这样的轻功,假如说孟廷玉之流的轻功是很快了,但总能看到一个影子
而老者无声无息的,顶多只能看到点轻烟。
张开嘴却说不出话,震撼已让他不会说话,或是忘了说话。
但有一丝喜悦泛上心头,一丝希望涌上心头。
看到老者就像看到希望!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很口吃的欢声叫了声“前辈”。
老者仍是穿着一套与上次差不多的褐色衣服,陈旧的却没有一丝烟尘,像从没有出过居室,然而他不知闯了多少关卡来到这里。他的头依然散乱,却没有半点颓废之色。
他身上有一种似异于常人的静,就像脱俗。
但一个老头子竟然显得脱俗。
而且在戒备森严之下,是怎样做到无声无息进来?
“这个牌子你交给孟廷玉,说是迭帮主要你交给他的就行了。”老者微笑着。
高宣突然看到旁边桌面竖着个三寸见方的黑色牌子,滑漆漆的甚为精致。牌子一角抵住桌面却直立着。
这个牌子真是说来就来,高宣
可以肯定在没有见到老者之前这个牌子是不在桌面上的。
老者抛过来?可没看到他动手啊?递过来?他也一直没有走近。
而这个牌子仅靠一角直立不倒,难道与桌子连在一起了?
他不客气的抓起牌子,牌子大约与铁同等重量相同。牌角与桌面都是滑溜溜的,根本不可能是连在一起的啊。
这是个有分量的牌子,不是他的重量,而是可以救他性命的分量。
他充分感觉到。
“前辈的大恩不言谢。”高宣执牌恭谨的的拱拱手。他知道这时说很多都是多余的,比如问老者来自何方必然唐突,问牌子出处显然显得对老者不尊重不相信,问这个牌子真能解决这个事未免幼稚,既然相信就直管去试好了。
问这个牌子为什么能角立不倒?他高宣还是幼稚啊。
“高大人,山间多痢气,不宜长固啊。”老者又微微笑道。
高宣一呆,不知老者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对痢气知道一点点,中者腹痛长泻,可他为什么要我不长固呢?难道他担心高宣会中疝痢?突然心如镜明,山间不就是村下吗,他是提醒我不要去打扰水石竹村了。
急忙抱拳道:“高宣的微职就是要保护地方百姓,断不会轻易到山间乡下叨扰。”
“好好好。”老者笑了下,笑声未了,人影已然不见。高宣捏捏牌子揉揉眼睛,这真不是在做梦。
把牌细细端祥,下面有一丛竹花纹,除了精致还是精致。尝试用牌子一角竖放桌面,牌子应声而倒。又试另三个角,仍不能让牌子竖放。想到这当中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老者用内力遥控了这个牌子,可是他距得那么远,高宣之前也从没见过这么神奇的内力。
次日一大早兵海岛,在海岛外停顿了一会,领数名亲信乘船上岛,也果真如他所料,岛上只听清风吹树、浪涛轰鸣,人影渺渺,显然帮众都已收到风声避身海外。
他不让众多官兵登岛是以防走漏风声,岛上不见一个人影,他怎会遇上迭海沙?
一会收兵安顿兵马,去驿馆向孟廷玉“禀报”。
馆外有一些腰挂兵刃的武林人物来回走动,多了一些紧张气氛。馆门半开半闭显得怪异,居然有种破落之感。
两个陌生汉子拦住他,一人操着与孟廷玉等差不多的外地口音道:“你是什么人?来此做甚?”
高宣不亢不卑的拱拱手:“下官是本地大司马,有重要军情向孟大人禀报。”
汉子细细打量了下高宣,道:“原来是司马大人。只是巧得很,孟大人现在身体不适,不宜接见。”
高宣颇感意外,这孟廷玉是真病还是假病呢?昨日好像好好的啊,怎会说病就病?
打从心底希望他真病,让自己有喘息机会。
心下又想怎么听到的都是好消息?但脸上没有表露,道:“孟大人病了啊?但愿他身子无恙吧。孟大人一直想要迭贼子消息,吩咐卑职寻找,只是现在虽然找到却不能禀报了。”
汉子双眼放光:“你说的是不是迭海沙?”
高宣道:“正是那厮。”
汉子脸露喜色:“这个可以禀报,司马大人稍等。”呼啸似的走入馆去,一会出来叫道:“孟大人有请。”
高宣大踏步跟汉子往里走,刚入馆门就闻到浓冽的作呕臭味,听到不绝于耳的嘈杂的呻吟声。
呻吟不止出自一人,此起彼伏嘈杂一片,好似整个驿馆都笼罩在呻吟中。
驿馆为一层,建筑的面积颇为恢宏,客房颇大,后面有个小花园。
汉子带高宣往正北那个依着花园的客房走去,高宣心道:是了,这个房子最为精致,当是孟廷玉住处了。
进得房内,高宣又是大吃一惊,
两个大夫坐在床头,孟廷玉则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脸色灰白,不停价的大声呻吟,好像一边表达痛苦,一边急不可待描述病情。
汉子略站一下,恭恭谨谨的抱拳道:“孟大人,司马大人来了。”
孟廷玉脸面不转,呻吟不变的道:“你、你、你出去,让他、让他来禀报。”声音显得颇是痛苦。
汉子道声“是”,转身出去。
“事、事情怎么样?”孟廷玉好像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像是挣扎的说道。
“孟大人病情未复,是不是卑职稍后再来禀报?”高宣小心翼翼的。
“稍、稍后?即、即报,即报。”孟廷玉好像很恼怒。
高宣看他这个样子,没有像上次见他时那样紧张害怕,道:“迭海沙没有来,他只吩咐卑职给孟大人带来一个牌子。”手上抓着那个铁竹牌,不知要不要递过去。
“他、他递牌子?”孟廷玉显然很意外。他想听到的消息是抓到了迭海沙,可以即时将他千刀万剐,哪知高宣带来的只有一个牌子。
但感觉也不错,能带来一个牌子,说明有了迭海沙的消息,很有抓捕的希望。
高宣走近床前,将铁竹牌递过去,孟廷玉眼睛斜斜的努力将目光凝聚在铁竹牌上,突然露出一个很奇怪的表情,有一丝丝无奈,更多的是意外。
出乎意料的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劈手就像牌子夺了过去,嘴巴扭曲,不知是痛苦引起还是为了减轻痛苦,唾液不停的往下掉,而他对滑稽的样子好像毫不在意。当下高宣又吃一惊,孟廷玉面容扭曲,目光清幽,披头散,好像比昨日老了十余岁。
两个大夫“呼”的向他倚近,一个叫道:“大人不宜乱动。”
孟廷玉哪有力气回答他的问话,估计心里是想说:真是不识时务,净说些不三不四话语。他自被迭海沙刮了两个嘴巴后急怒攻心一刻不歇,心中就有一个念头想着怎样将迭海沙千刀万剐,此刻脸上痛苦表情多有因病而起,目光中那股因愤怒引起的凶光却渐渐散去,凶狠中有了一抹正常的柔和。
高宣看得一清二楚,孟廷玉之前的愤怒是那样的强烈,突显平和,分外分明。
孟廷玉像是思考了一会,颇有点无奈的道:“高、高大人,以、以后不、不要再执行这个命令。”孟廷玉好像用出了加倍的力量说出这句话。好像他感到有些话可以不说,但这句话不得不说。
高宣大喜过望心花怒放,满身轻松,对老者激动、兴叹、诚服。
但他没露出这些表情,恭谨的拱手道了声“是”。
“唉哟,本、本官的病究竟怎样?”孟廷玉内心的愤怒去了一半,当前最关心的当然是自己的病情,他自昨晚开始,突然浑身冷,周身肌肉有如刀割,肠子好像有人在不停拉扯,种种剧痛导致他脸上肌肉扭曲口角歪斜,唾液不住的往下掉也顾不了那么多,而且不停的拉肚子,一个晚上来来回回估计拉了数十次,更让他感到虚脱无力。而且不止是他,同去山谷的几个随从也得了同样症状。当然他们的情势比他更惨,只因茅厕都被他占了去,大多数时候只对把那个拉在裤子里,受够了拉达滋味。没命价的叫人去请大夫,但大夫来了一拨去一拨,好像从没见过这个怪病难以下手,面对的又不是老百姓可以下点药试试,而万一让官老爷一命乌乎,后果难以想像,只能让孟廷玉他们痛个没完没了。
这两个大夫来了好一会,仍然像之前的大夫一样抓不定主意,早就有心告辞,但外面的人见大夫走了一拨又一拨,下了硬命令一定要对孟廷玉等人对症下药,此际内心忐忑之极,施药施不了,走又走不了。
一个大夫就大着胆子道:“大人的病综合了很多方面,类似于癫痫,又似乎霍乱,又有点像流感,盖因癫痫与流感之药不同源,
用则相克,鄙人万难施药。”
另有一个汉子侍奉在旁,喝道:“这次你们施药也得施药,不施药也得施药,否则你们休想走出这个门子去。”
“要咱们施药可以,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怨不得咱们。”那大夫也只好豁出去。
汉了道:“那你们先给他们施药,回来再给药孟大人。”
“不、不、不。”孟廷玉喘着已是若有若无的气,“先、先治我的。”他感觉就是吃毒药也不能拖了。
呻吟声不绝于耳的自各个房内传出,当中有陇山双妖与崔皓的声音,高宣突然想到孟廷玉的几个随从眼下与孟廷玉都是一个处境。
心头一震,想到老者那句似是而非的话:山间疝气多,不宜长固。心头好似突然雪亮,脱口叫道:“几位大人中的可是疝气之毒?”
他甚至不知疝气是什么,只是觉得老者实在神通广大,他说的话或者都很有道理。
高宣的话声颇大,引起了两位大夫的注意,两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主意,这疝气之毒是这位官老爷说的,咱就按治疝痢的法子医治,有什么意外也可推到他的身上。
(本章完)
第41章 四一奇牌怪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