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璧,意味深长道:“爷想贪污,腐败一下。”
吓得宋凌掉了手里文案,差点就要哭出声,整个人目瞪口呆,王爷你可不能想不开啊!
“王爷,这些怎么处置?”宋凌想说行贿的金银,不过似乎不大对劲,左辞看着收礼的册子,真是珍奇异宝,应有尽有。
“收着,来者不拒。”不收着怎么能抓住他们的罪证。
左辞猜,当他收下第一件礼品的时候,告发他的奏折就已经送往长安城,皇帝,更准确的说是摄政王的案头。
左辞冷眉道:“动辄就是就是上千万两,这回,本王倒要很好看看他们怎么吞得下去。”
年年河堤决口,年年都要银要粮。
这些经过贪污的银两并不是直接就送到官员家中,而是经过一些钱庄铺子酒楼的账上,给它一个正大光明出现在世人眼前的名目。
“最近朝廷有什么事?”
宋凌迟疑了一下,道:“也没什么大声,只不过庆山王的人和卢国公那边又掐了起来。”
左辞不以为然,嗤笑道:“老六这家伙,尽是扯卢国公后腿。”
庆山王左烨行六,不过庆山王和摄政王看不对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左辞才从外面学武回宫,就和庆山王在校武场狠狠打了一架。
啧啧,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左辞一顿胖揍,打趴了他不听话的六弟。
后果就是,左辞才回宫就被罚禁足,而庆山王是抄书二十遍。
在左辞回宫前,左烨是先帝爷宠妃之子,加之年纪小,在皇宫里横冲直撞也没人敢顶撞。
等这个四哥回来了,不仅处处以兄长自居,处处都得父皇赞扬,抢了他的风头,在左烨并不大度的心里,慢慢滋生了对这个讨人厌四哥的怨气,可谓是讨厌至极。
抄一遍书,左烨就咬牙切齿的骂一遍左辞,心里想尽了办法折磨他,一遍又一遍,一句又一句,简直恨得牙根痒痒,打定了主意和左辞这家伙势不两立。
那几天左辞一直禁足,他不知道左烨是怎么度过的,只是一味的想打喷嚏,害得宋凌以为他得了风寒,让人给他连上了三天的姜汤。
傍晚时分,夜风寒凉,左辞扮了便装,带宋凌等人往外头去,慢慢就到了正在修建的河堤附近,晚上看不清楚,又到了吃饭的时候,此时这里没有多少人,河堤上林立着一根根加固用的木桩,深入地下。
左辞伸手指了一下,正色道:“把这个挖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这筑河堤的木桩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深,至少要挖下去一人高,再说了,这是人家用来加固河堤的,他们再给挖出来算怎么回事。
左辞怒喝道:“挖。”
侍卫们急忙拿过铁镐,动作迅速的挖了起来,本以为要挖上一盏茶的功夫,只不过几下而已,木桩便有松动之意,再下去一镐土,木桩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谁没想到木桩会这样短。
左辞冷笑连连,定了决心,非要好好的治一治这帮蛀虫。
朝廷年年治水,耗银无数,可以点成效都不见,朝廷也不是没派人下来过,可要不然是无功而返,不然就是自己戴着镣铐被押送回都。
这群官员呈上去的折子千篇一律,先是吾皇圣安,紧接着就开始鬼话连篇的歌功颂德,完了之后准定是若隐若现的开始哭穷,陛下啊,黄河又决堤了,没银子治水,百姓难以安生,怎么怎么样……
仗着皇帝日日在宫中,不知民间疾苦,这些奸佞臣子就坑蒙拐骗,左辞恨得牙痒痒,索性这次自己亲自来看看他们是怎么把银子都治没的。
后来,楚敛才知道秦川缘何早早赶赴江陵,还真不是为了特地给楚老夫人贺寿。
他姑母秦雅膝下有一表妹,年方十六,名为秦罗敷,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居江南一带,今年才得到消息,她们飘落到了江陵此地。
秦川奉家中老祖母之命,千里迢迢来接姑母与表妹回到长安秦家去。
说起秦家的大小姐秦雅,与当年在闺阁时的的遥湘可谓齐名,不相上下,无论是才情还是美貌,不过性情却大有不同。
一个是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女子,有着江南女儿的温软侬语;另一个是天真烂漫的娇女子,自幼不知民间疾苦。
大凡间红颜容易薄命,遥湘自然不用说,一夜覆灭,与薛盟主成了永远的一对佳话。
而秦雅则不同,突然销声匿迹,不知所踪,据说是从长安千里迢迢跑到了南国,东躲西藏,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男人。
真是个奇女子。
其实这样听上去,经历和楚娴有些相似,只不过,最后楚家妥协了,楚娴回头是岸,而秦家则将这件事整整拖了十六年,秦雅倔强了十六年。
秦家与楚家不同,楚家这样做可以说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秦家乃是皇商,在那长安城里结交的都是权贵之家,皇室宗亲。秦家要声名,否则多年的基业就毁于一旦,秦家之后的儿女也名声败坏,无人理会。
楚敛闲下来就来看望楚虞,十回有八回秦川都在,楚虞则耐心的听他说这说那,他微偏着头,面上含笑,任谁都看不出有任何的不耐。
后来又来了一回,蕉林苑的牌子已经换成了了“初云苑”,这三个字一看就是楚虞的手笔。
袅袅茶香,小炉炭火微醺,秦川与楚虞二人对坐。楚敛走进去,二人正是谈笑风生,楚虞手中握着茶具,正在为秦川亲自煮茶。
楚虞很会煮茶,楚敛原本极不喜欢吃茶,但她这一手煎茶的手艺都是楚虞教会的。
原来的她只知道茶水是苦的,后来经过楚虞一点点的悉心教导,如何品出新旧陈茶,如何一眼辨认出茶叶,什么是碧螺春,什么是铁观音,什么是大红袍……
而今她最喜欢的却是顾诸紫笋,大概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喝到楚虞煎的茶。
顾诸紫笋,产自湖州,乃是贡茶,清明前第一批茶就要运到长安去,呈给御前,用以祭祀宗庙,所以也称为急程茶。
楚家因为漕运水路的缘故,不知如何弄到的顾诸紫笋。楚虞那时尚未受伤,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在楚家备受宠爱尊贵,楚肆有什么东西都先送到长子住处。
第一次看见顾诸紫笋,是她从剑宗回来,楚虞兴冲冲的给她煎茶吃,她当即就蹙起了眉,破茶叶有什么好品的。楚虞却热情高涨,一路拽着她就往蕉林苑去。
那茶叶外形细嫩紧结,色泽绿翠,就静静的躺在雪白瓷罐中,手掌大小的瓷罐,并不太多的茶叶。
剑宗里并没有学茶道这一项,师父也整天笑眯眯的说:“这做人,并不需要精通太多,你能把一样练得出神入化就足够了。”所以她那时除了会用剑,其他什么都不懂。
如今想来,师父的话的确没错,懂得太多,烦恼也就越多。
楚虞可以说是她茶道上的师父。
楚虞的手漂亮又灵活,在他的手中,似乎那冷冰冰的茶具都有了生命,泉水沸腾,绿叶舒展,茶汤碧绿。
“景芝。”楚虞倒了一杯茶,递给秦川。
秦川接过,解开茶盖轻嗅,笑说:“文嘉兄煮的茶很香。”
楚虞笑笑不说话,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刚进来的楚敛:“十一。”
“多谢兄长。”楚敛双手接过紫砂茶杯,轻抿一口,随意放在了桌子上。
24.辛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