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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外室[2/2页]

少主不虞 白玉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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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克的午膳,但保不齐主子在其他地方吃了什么,出了事也是有可能的。
      “是,多谢父亲关系,孩儿记得了。”楚敛怔愣一下,才回道。
      她心中甚是狐疑,楚肆很少有过这样,对她表示关心的言辞,不知什么时候,那种父子之间的关心在她眼中变得,异常珍贵。
      而楚肆,他看着楚敛走出去的身影,怔了一下,这孩子,不知不觉中已经这样大了。
      说起祖祠,楚敛除了幼年之时唯一一次,也就是入族谱的时候,就从未再进入过楚家的宗祠。
      旁人犯了错便是被罚跪一夜的祠堂,抄族训家规,而楚敛从来不会这样,她自然会有犯错的时候,楚肆都是让她去后山穹崖的石室里禁闭思过,甚至还要辟谷。
      其实除了苛刻,楚敛具体说不出楚肆有哪里不好,他的确,是个严父,当然,对楚虞,是慈父。
      唯一让人不舒坦的地方,只不过是对楚虞的偏心罢了,甚至这个,她都是没有资格嫉妒的。
      楚肆的吩咐,她都是一一认真做了的。
      翌日就来与楚虞一齐用早膳,玉啄端上来一盅金丝蜜枣羹,暖暖和和的。
      楚敛陪着楚虞用过早膳,楚虞的胃口出奇的好,她自己才只喝了一碗鱼片粥,楚虞一连吃了两碗,若不是祀衣怕他积食,不让再用,恐怕还不止这两碗呢。
      楚敛走出初云苑,和慕清明往十四堂回去,路上就听见有人喊,似乎是在追什么东西。
      “哎,小姐的猫跑了。”
      只听“喵”的一声叫唤,楚敛忽而抬高了手,那只小白猫扑了个空,围着楚敛的身脚边叫唤。
      像一团圆滚滚的白绒球,楚敛穿着绣墨竹的白底长靴,伸脚踢了踢那白猫,白猫伸出爪子,“喵呜”一声,爪子勾在她衣袍上的绣图上。
      楚卿拨开花树从后面出来,看见楚敛脚边的猫眼睛一亮,嗔道:“雪团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十一,你也在啊。”
      “这是你养的猫?”楚敛说着,轻轻一抬脚,就把那圆滚滚的猫掀翻在地,楚卿什么时候还养起这东西了。
      她不喜欢猫,往前倒是在剑宗和师兄养过一只黑狗,断奶不久的奶狗,捧着软乎乎的一团。
      “嗯,是爹爹给我带回来的,唤作雪团。”楚卿看了看楚敛,可惜看不见她的神情。
      楚家的猫养的比人还尊贵,楚敛的靴子上被刮出一道划痕,丝丝缕缕被钩破,楚卿悄悄看了一眼,有些窘迫,怀里抱着胖猫嗔道:“这猫,怎么一个劲缠着十一。”
      慕清明看了楚敛一眼,笑着道:“大抵是少主早晨用了鱼片粥,被这小东西闻了出来。”
      楚卿听了笑笑,低头拧着猫咪软软的耳朵,宠溺的笑着说:“你呀,就对吃的贼机灵。”
      楚敛也笑了笑,她不喜欢猫,不如狗忠厚老实,猫又性情狡猾,实在不讨她喜欢。倒是楚卿很喜欢。
      与此同时,二房那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二夫人怔愣半晌,终于回过神,凄厉的尖叫一声:“你说什么?外室子!”
      楚二爷看她这副样子,走过去安抚,苦口婆心道:“你我只有阿绮和阿萝两个女儿,她们日渐大了,总是要出嫁的。待你我百年之后,总不能连个烧香祭拜的人都没有。”
      这些话,楚二爷说得冠冕堂皇,句句在理,说什么长大了不用她操心,难道还要她感恩戴德不成,这么多年养在外面,无非是怕她害了那孩子罢了。
      多年的夫妻,她在他眼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都怪我,没有给你生个儿子。”二夫人低头生生的压抑下所有的不甘,换上一副笑中带泪的凄苦愧疚笑容,看着丈夫笑中带泪。
      楚二爷没想到她今日这么好说话,又一想这自然是理所当然的,遂笑呵呵道:“怎么能怪你,楚绮楚萝也很乖巧争气,尤其是楚绮,不必男儿差在哪里。只不过你看我百年之后,终究还是要有人能够继承香火的。”
      二夫人暗自冷笑了下,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老爷说的是,多亏老爷想的周全,不然妾身也会抱憾终生的。”
      楚二爷满意的喝了一口茶,去握妻子的手,想着柔情蜜意一番,没想到二夫人收回手,软言拒绝道:“老爷不是还有事情要忙,妾身这里的账本还没有算好,就不留老爷了。”
      楚二爷虽然自觉无错坦然,却也终究是心怀愧意,点点头道:“那好,我就走了。”
      楚二爷离开后院,二夫人僵硬的身体立刻瘫软了下去,她咬着牙,眼看着就是老夫人的大寿之日了,竟然出了这么糟心的事情。
      “夫人,用点东西吧,都累了一天了。”
      裘嬷嬷端上来一盅杏仁官燕,二夫人刚强惯了的性子,肯定不会在二爷面前露出任何的软弱,何苦闷在心里。
      四叔是家主,他都没有异议,身为二房主母的她更应该贤德柔顺,替丈夫接回庶子,好生照顾。
      二夫人摇摇头,疲惫道:“我吃不下啊,怎么吃得下。”她摆着手推开碗盅,一点胃口也没有。
      “夫人,多少吃些,您都劳累了一天,你不想着自己,也要想想两位小姐,就快到大寿之日了。您劳累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一日,最后,可不能为了他人做嫁衣。”
      为他人作嫁衣裳,二夫人陡然一惊,她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他人之子做了嫁衣,绝不能。
      “端来,我吃。”二夫人接过燕窝,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吃了起来,一口又一口,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混在燕窝里,咸涩苦口。
      她当初嫁给楚岷,就是看他风度翩翩,又名声在外,是个品德极为端正的正人君子。
      事到如今,原这正人君子的皮囊下,也藏着一颗令人作呕的黑心。
      二夫人慢慢放下碗盅,看着满室堂皇富丽,自嘲苦笑道:“当初才嫁过来的时候,什么样的甜言蜜语没有说过,不过几载,就都变成了那死人说的话。”
      裘嬷嬷相劝,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能安慰道:“夫人……”
      二房的这对夫妻算是离了心了。
      二夫人眉眼哀伤,低声道:“他若是亲自来和我说,我也不会这般心伤,可偏偏,偏偏我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明明是二房的私事,楚岷却生生瞒着她一个人,让其他人看她的笑话,怪不得旁人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楚岷之所以闹到家主那里去,也不过是因为怕二夫人不肯让庶子回来,到时候闹大了更丢脸,说不定还会鸡飞蛋打一场空。
      索性来了个釜底抽薪,先斩后奏,让二夫人吃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
      这男人啊,嘴上说的甜言蜜语,终究是不可信的。
      楚敛对慕清明淡淡道:“谁都当楚家二爷是位正人君子,谁能想到外面有个这么久的外室。”
      慕清明赞同道:“少主所言极是。”
      楚敛和慕清明路过暖香馆外,悠悠的乐声飘扬出来,楚敛从外面的走廊经过,那乐声飘飘虚虚入耳,听不大清楚,便问道:“这是什么声音?”
      慕清明侧耳细听了听,笑答道:“少主,似乎是皎月楼请来戏子的乐声。”
      “这唱的,是不是孽海记的《思凡》那一出戏?”
      “嗯,的确是,听起来还不错。”
      “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楚敛站在回廊下,听到这一句,说不尽的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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