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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山寺[2/2页]

少主不虞 白玉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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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楚肆扫了一眼她的手,问他:“手怎么了?”
      楚敛笑了一下,扬起手来说:“无妨,只是受了一点小伤,兄长非要给我包扎一番。”
      “嗯,手上的伤是该注意点,”楚肆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眼中倒是闪过一丝笑意,可能挺“欣慰”他们兄弟二人关系好的。
      楚卿趁机跳下马车来,磨着爹爹说想要骑马,马车里太闷了,楚三爷没同意,让她好好陪着三夫人。
      等一行人抵达兰若寺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过半了,寺庙高深,隐藏在山林间,善男信女众多,马车也是络绎不绝,香火鼎盛,楚家人也算是这寺里的常客了,每年捐了不少香火钱。
      “阿弥陀佛,施主请跟贫僧来。”穿着僧衣的知客僧唱了一声佛号,引着一众人进去,先是带他们去安排客房,男女眷是分开居住的,男人住在西厢房,女眷跟着楚老太太住在东厢房。
      齐柔因为怀有身孕,所以不适合出来,在家中安胎,程素素也陪着她。
      因为说是要在兰若寺里住上一些日子,慕清明便备了许多日常用品,佛寺里纵然十分洁净,总是不如自家舒适的。
      晚上的时候,慕清明从外面回来,说:“少主,大公子让玉啄送了伤药过来。”
      楚敛躺在床榻上,天青色帐子放了一半,慕清明站在几步之外,只看见少主侧身躺在里面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帐子里传出少主的声音:“放桌子上吧。”
      “是。”慕清明将药瓶放在桌子上。
      楚敛总也睡不着,突然坐起身来,拿过来一只白玉细颈的小药瓶,打开木塞子闻了闻,清香里夹杂着微微的苦涩药味,她倒仰在榻上,仰头看着手上被包扎完好的伤口,又叹了一口气。
      楚虞作为兄长很好的,在此前十几年里对她一直很好,温厚仁和,愧疚如同一只猫爪子,在她的心肺里不停的抓挠,那些伤口渐渐愈合,外表似乎完好无缺,内里却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
      楚敛睡不着,走到窗口处,推开窗子,夜凉如水,寒浸浸的,月光洒落在脸上。
      望天地浩大,一切似乎都那么渺小,那些的仇恨,愧疚,埋怨,痛苦都随着清风而去。
      倘若,倘若不是这样的身世,这样的恩怨纠葛,他们便不必走到如今这种无法回头的地步。
      “少主,您怎么了?”慕清明就睡在外间的塌上。
      楚敛抿了抿唇角,怅怅的说:“只是想起了白日的事情。”
      “是在想早上那些刺客吗,少主莫要愁了,总之每次出来都会遇上一两次的。”尤其这次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少主遇见刺客时常有的事情。
      “不,我是在想兄长。”
      楚虞脸上永远温和的笑意,微凉的指尖,苍白的面容,连同随着黑发垂落肩头的白底粉红桃花发带,都在眼前萦绕总也拂之不去。
      楚虞走得很缓慢,不过能够行走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为欣喜的事情了,楚敛看着他的背影,站直了才发现,其实比她高出一些来。
      她习惯了俯视着楚虞,从未想过有一天他能重新站起来,楚敛发现自己已经太不了解这个人了。
      她转过身来,靠着窗台对慕清明说:“我一直觉得,身为少主,我做的并不比兄长差,可我忘记了,我不该和十四岁的兄长比较,他也在一日日的成长。
      果然今日一看,我与他还是差之千里,他的步伐拘泥于内宅别苑,但眼界却不是我能比的。”
      慕清明眨了眨眼,安慰道:“少主,又何必妄自菲薄。”
      “不是妄自菲薄,我该看清楚了。”其实一直以来有些羡慕楚卿,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楚敛的手指在窗台上轻轻抚过。
      禅房花木深,晨曦中山寺逐渐热闹了起来,楚敛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桌子在翠竹阴凉下,清凉凉的,她正等着慕清明取来早饭呢。
      “少主,用些饭吧。”慕清明从厨房取了饭菜来,一一摆在桌子上,梗米粥,白灼菜心,素炒竹笋丝,用青花茶壶装着的热豆浆,还有一碟切的细细的咸菜。
      “少主可饮豆浆?”
      “不必了,你自己用一些吧。”楚敛不大喜欢那黄豆的腥味,觉得喝完嘴里泛苦。
      这碧梗米做粥,入口不仅软糯香甜,且细滑微稠,楚敛比平日多吃了半碗,就着寺里自己腌制的咸菜。
      清明自己倒了一碗,做了下来慢慢喝着,这豆浆新出锅不久,颜色似牛乳一样白,又加了些糖,格外香甜。
      寺里的僧人会做了豆渣糕,少主多半不喜欢,在铸剑山庄口味都被养叼了,外面竹梢影动,慕清明睡在外间的塌上,楚敛醒来的时候窗扇外已经天光大亮,塌上也没了人。
      “少主,来洗漱吧。”慕清明撩帘上前,服侍楚敛穿衣洗漱,楚敛换上衣裳,问她:“清明,你什么时候醒的?”
      “寺里敲钟的时候我就醒了,清晨的时候还有些雾气的,隐约天明时便散了。”慕清明又早起练功的习惯,院中已经有洒扫过的痕迹,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一旁的树下草丛里长着几株小小的薄荷。
      “吃完了饭,去前面拜一拜。”楚敛说。
      兰若寺香火鼎盛,有许多达官显贵前来烧香拜佛,佛前跪了许多善男信女,西厢两侧的相思树上挂了许多淡黄色的纸笺,纸笺下垂着红色的流苏,绿叶黄纸,风起时,远远看去倒是别有一番感觉。
      楚敛跪在团蒲上双手合十,接过小和尚递过来的三炷香,虔诚的拜了三拜,她作孽太多,对于神佛还是的尊敬着的好,烟从香炉中徐徐飘起。
      楚敛又去摇了摇签筒,签筒里掉出一根竹签落在地上,楚敛拈起地上的竹签,只看见了几个字便被那和尚接了过去。
      “慧极必伤,命中含戾。”这是极差的签语,楚敛轻轻叹了一声,真倒霉,看来这趟山寺之行不那么好结束了,他什么时候还会派人来,还得时时防备着。
      她说:“清明应当求求姻缘才是。”
      “算了,这东西求也求不来的。”慕清明如今已然年近双十,许多她这般大的女子早已嫁人生子,可是清明却一点也不着急,楚敛又不是红娘,只好寄予天意了。
      “在这寺里住的却仿佛神仙样的日子了,真是很舒服,怪不得老夫人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一段时日。”慕清明挺喜欢这寺里的环境,她比起楚敛,更加享受这种清闲的时光。
      楚敛提议道:“山寺后有片极不错的海棠林,不如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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