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三楼的一处房间里。
临窗而立,天空蒙上一层灰灰的阴影,厚重的乌云从远处的天际渐渐压了过来。
铁栅栏围着城堡圈出一个大大的圆圈,里面尚未褪去绿意的层层绿荫飘摇晃动着泛着枯黄冠顶,昭示着,或者说迎接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所以,你怀疑你的母亲是被人谋杀的?”
许世良斟酌开口问道。
“那场大火是人为形成的,而凶手,放了那场大火的人,就藏在这个城堡里?”
坐在高背椅子上,贺兰温言身体前倾,表情一顿露出一抹苦笑:
“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
“那年我母亲的生日聚会,放在城堡最右边的那个塔楼里举行聚会,当时在场的亲朋好友,有十三个人,在场的仆人,有七个,加上我母亲,一栋塔楼里二十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
好像知道许世良了打算问什么,贺兰温言嘴角不再浮现出笑意,多出几分凝重:
“我爷爷当时和我父亲在M国,因为卷入一场官司走不开,所以没有回到这座城堡给给母亲庆生,当时我正在M国读书,认识几位比较有名的律师,所以当时便留在M国,帮助他们处理这场官司。”
“我二叔一家,记得那时都在第二大陆周游,因为母亲贴身女仆通知不到位,所以他们知道母亲要办生日聚会时,已经来不及赶回来了。”
“所来可笑,母亲过得最后一个生日聚会,竟然没有一位至亲参与进去。”
许世良微微皱眉,“你不是还有一位亲人吗?你奶奶当时没在城堡里?”
“她啊,很多年前腿脚就不方便,母亲庆生的那天,奶奶又恰好生病,不得不卧床。”大概知道他的潜在意思,贺兰温言又说道,“那几天我奶奶卧病在床,有两名女仆始终不离左右,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那两位女仆现在还在城堡里工作。”
“再说了,我奶奶左边小腿当年被汽车压伤过,费了很大一番力气,才勉强保住小腿,向她那样站起身来都很难的人,就算那晚没有生病,我想她也不会去庆生吧。”
许世良一面听着贺兰温言平淡苦涩的叙述,一面在心里整合目前已经知道的信息,他手指敲着窗沿想了好一阵子,没有率先发表意见:
“你应该有怀疑对象了吧?”
若不经意了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许世良漆黑邃静的眸子异常冷静。
贺兰温言闻言摇头苦笑,“没有,我呆在这里不过几个月而已,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搞明白,怎么会锁定嫌疑人呢?”
许世良不再说话,整洁的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
大女婿一家,贺兰恩来和贺兰温言,一直处于释放着善意的那一方,但是如果是为了钓鱼呢......二女婿一家,城堡原主任的二女儿被发现饿死在树林当中,首先有一点疑惑就是,为什么她会到树林里面去?如果不是自发行为,那就意味着进入树林之前,在城堡里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自主行动能力?
二女婿贺兰学平恰好在第二大陆,在他岳父,城堡原主人贺兰庆去世后才回到A国,而他的儿子贺兰一常,那个健壮的浑身都是肌肉的男子,和他父亲一直在第二大陆周游列国,但是如果要是合理运用时间差的话,有一定可能能制造出看似完美的不在成证明。
贺兰学平的女儿贺兰秋当时和她的亲人在一起,现在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她的同学古丽,那位自命不凡的小姐,是贺兰秋的同学,得知贺兰秋出走后,毅然固执地选择留守在城堡,等待她回来......
主人离家出走,客人还在家里无事徘徊......目前有最大嫌疑无非就是这两人。
“对于古丽同学选择留在城堡里,你们没有感到一点奇怪的心思?”许世良随心所想问了一句。
贺兰温言不再是一开始谨重的神情,他头仰放在椅子高背上,身体紧贴着柔软的皮质靠背。
听到窗前男子意料之中的疑惑后,贺兰温言闭上的眼睛没有睁开的迹象:
“一开始确实有过怀疑,因为这座城堡的诅咒,让我们一直紧绷着神情,只是看得出来古丽小姐对于城堡埋藏的宝藏很感兴趣,而且加上她为此扯上所谓的同学之谊,父亲也就对此持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多一个人说不定便多一份安全,特别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
“被城堡诅咒害惨的主人都是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古丽小姐则是三天前第一次来到城堡,所以我们只当她和你们一样,当成前来做客的有人罢了,另外就算这位小姐有些不好的心思,我想一直纠缠着她的贺兰一常应该很乐意把她给‘制服吧。”
“什么叫这种敏感的时候?”
跳过一厢情愿的自主想象,许世良摸着几天没有刮过,此时已经冒起的胡渣。
贺兰温言微微一笑道:
“因为城堡即将易主,我想,这个诅咒应该就在这几天便能现出真身。”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骤然随风而降,噼里啪啦地自带声线打在僵硬的土地上,一阵阵阴冷潮湿之感迅速迎面扑来。
豆豌大小的粗厚雨水就像被人从昏暗的天空上泼墨一般洒下,几声闷雷来去匆匆,只余回声铺荡在寥寂的天上。
几个呼吸之间,雷声急促起来,连续轰鸣了许多次后,疾风参杂着骤雨仿佛被天上的神明乱抛,灰蒙蒙的云中残余着千丝万线,缝合起天与地的交界。
像是闲聊一样随意开口,许世良看着骤雨打山林,笑问道:
“不担心你那位离家出走的妹妹?”
其实他话语里暗含的潜意思,是那位贺兰秋的母亲便是不知为何进入山林,最后就饿死在里面,所以又怎么能保证贺兰秋不会有同样的遭遇?
不过这么直白的话语许世良并未直接说出口,毕竟双方只是认识还不到一天,在两人初识的情况下,这样的直白话语无异乎就是诅咒。
所以有的时候,想要轻而易举的得罪别人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把当前的事实复述一遍就可以......许世良吐槽两句,借此缓解内心情绪......希望不要再听到什么“噩耗”了,来到这座城堡,过了这么久就没听到什么好消息,特别是准备作为午餐正餐的全牛烤肉,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在厨房里被什么鬼东西咬了一口,谁也不知道咬的是什么鬼东西,有没有什么传染性,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把这个全牛烤肉给喂狗去了。
想到自己就是为了这道大餐才不远几十公里,辛辛苦苦跑到这座见鬼的城堡里来的,最后竟然连牛毛看都没看到,真是......极度无语。
贺兰温言从舒服的座椅上睁开双眼,看着许世良微笑道:
“也许有点担心吧,但是想到她是被强横父亲包办婚姻给逼走的,我突然也就不是很着急了。”
“当然,会有一点忧心,但是小秋她那位同学和她关系很好,每晚都会偷偷和她通一次电话,所以我们至少不用担心小秋的生命安全。”
之前说了那么一大堆东西,扯来扯去谈什么同学情谊、主场优势,结果最后就是因为要知道自家女儿的安危,才对古丽留宿没有任何意见,反而是很欢迎的那种......到底是脑子被门挤了,还是被什么东西撞了,非要说出那一番话是吧......
察觉到窗边男子神态上的异样,贺兰温言笑呵呵道:
“你知道的,自从掉进心理知识的海洋里,除了学术上的知识外,其他的东西我大都记得不是太清楚,这就导致我的大脑往往会第一时间掌控身体,而身体很难做出相应的本能反应,这在身体机能上则表现为,说话总是像脑子里的想法一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前后不着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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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愿女神保佑[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