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陈字,不能用现行的简体字去解,而是要用‘?这个繁体字去解前面的四个字‘无边落木。”
“顺着字面意思来便可以,无边那就去边,落木那就削木,所以老爷子写下这句诗,真正想告诉我们的就是一个字罢了,‘日!”
许世良缓舒一口气,连续解释这么多后,终于说完了第一句诗的含义。
“可是这个‘日字,和外面的棋子有什么关系?”小林重复了几遍解出来的字后,依旧不明白其中的曲折含义。
“‘秋日者,少阴之选也。”景南洲笑着解释了一句。
“少阴,即八;日,即白,所以这句诗告诉我们的就是,城堡外面的棋子,白色棋子的第八颗子,被动过。”
“至于第八颗棋子在哪,以西方为起始点,一看便知。”
许世良点点头,虽然景南洲最后收尾部分和他想的不甚相同,但是两人得出的结果确是殊途同归。
“西面,第八颗棋子......”小林凭着记忆想着城堡外面的棋子,口中喃喃自语。
“马。”
凌哥左手摩擦这下巴胡渣,嘴里露出八颗牙齿,想了想说出那枚棋子的名称。
跟着仆人吃过罐头晚餐的加泽文走到许世良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示意到一旁的隐蔽角落里去交流照片上的信息。
走到角落里,许世良看着正用手背擦去嘴角肉末的加泽文,突然问道:
“你不会边看照片上的尸体,一边吃着罐头的吧?”
“不然呢?”加泽文皱眉说道,“不然你以为我能这么快得出结果?”
说完后,她又补了一句道:“想当年我考法医的时候,抱着白骨头过夜都没什么感受,吃着罐头看着照片这才哪跟哪啊。”
厉害......许世良在心底已经是无力吐槽什么了,只能转移话题道:“有什么发现吗,那四具尸骨?”
加泽文轻咳两声,“死亡时间只能大致推断,十年前吧,要看具体的话,需要进行鉴识。”
鉴识?难道对着被烧尽了骨灰去鉴识?
许世良耸耸肩,吐槽一句。
“死前有没有被虐待,也看不出来......”
“那你看了这么久,到底看出点什么东西来?”许世良嘴角微动,直接问道。
“四具尸体都是女性。”加泽文看了他一眼,悄然撇了撇嘴,“其中一具尸体明显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另一具左腿腿骨有问题的那个,脖颈处的骨头有被勒拽的痕迹,其他两具看不出来问题。”
“左腿腿骨有问题?”许世良敏锐把握住其中关键的一点,确认似的问道。
“对,其中一个左腿腿骨有问题。”加泽文捏了下额角,耐心解释道,“髌骨,也就是膝盖骨,那具尸体的髌骨已经严重挫伤,无法保证人体的直立行走了,左小腿的胫骨有被重物压断,接受接骨治疗的痕迹。”
“果然......”许世良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加泽文皱眉问道,“声音这么小,说给谁听的?”
摆摆手,许世良简单敷衍两句,将加泽文随意应付到之后,快步走到景南洲和凌哥那儿。
“又有新的线索了?”
凌哥看着脸上阴霾散去不少的许世良,笑呵呵问道。
“你之前的那个想法是正确的。”许世良简单说了下加泽文得出结果的情况,“那个老婆婆确实是被人给冒充了。”
凌哥笑了笑,眼睛微眯说了声“果然”,很快脸上便散去笑容。
悄悄跟在许世良身后的加泽文乍一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悚然一惊,不觉惊叫一声,察觉到几人的视线投向自己后,她面带羞耻地捂住嘴,低着头沉默下来。
小林张了张嘴巴,缓了几秒,不可置信地问道:“老夫人是被冒充的......是被冒充的,那真正的老夫人在,在哪?”
没人去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因为刚刚在许世良的简洁说明当中,就是因为有一具尸骨进行比对,所以才发现那个老妇人是假的,而这里面的意思,不就包含着尸骨二字?
所以那位老夫人的结局,很难猜测吗?
景南洲突然说道:“对于被移动的‘马,我有了点思路。”
“刚刚通过许警官所说的那个事实,让我理顺了其中的一些关节,城堡原主人贺兰庆通过移动棋子,就是为了告诉后来的人一个信息,而这个信息又必须要用到‘无边落木萧萧下这句诗。”
“这个信息,虽然不知道这匹‘马是从哪个位置移动到帅的身边,但是贺兰庆最后落子的那个地方,就是他想告诉我们的信息。”
“当初第一次看棋子,我便奇怪为什么白子帅的身边,会有马这颗棋子,现在可以肯定的就是,马是被贺兰庆特地移动到那个地方去的,他想说的,和我们得出的线索一致:他的身边混入了一个人,一个令他束手束脚的人,而‘马就是那个人的代号,他是用这种方式,在求救。”
“怎么说?”许世良问道。
“因为马入中宫是必凶,能力强大的作战棋子进入中宫,留守在将帅身边,只会压过将帅一头,造成优势逐渐倾颓。”
“这是在暗示贺兰庆身边有人僭越了他的位置?”凌哥若有所思的问道。
“大概如此。”景南洲摇头叹息道。
“可惜,贺兰庆留下的信息太过隐晦,一直没人注意到,不过也许正是这种隐晦,才能让那个混入的‘马,一直没去动手杀掉贺兰庆。”
一番沉默。
景南洲闭着眼开始将马的位置不断在棋盘上还原移动,以几十种方法不断去推演棋盘上的棋子不同局势的脉络,在心底反复衡量演算棋子局势的变化,许久,他才睁开眼睛,笑道:
“我已经找到了破局点。”
“至于第二句词,在我们看过那个宝藏之后,再去探研好了。”
凌哥轻笑一声,对此丝毫不感到意外。
或者说,如果景南洲这都没有解开这局棋,那就意味着,要么景南洲也被人给冒充顶替了,要么这局棋本身就是错的。
棋道一说,谁可奉饶天下先?惟景南洲一人而已。
加泽文悄悄拽了下许世良的衣服,“这人真的假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解开谜团?那可是好几代人几十年努力都没有解开的东西啊。”
可能他们一直没遇到像景南洲这样的大佬吧......许世良也是很无奈,在这种极其专业,天赋极为出彩的人面前,几十年的努力似乎就是个笑话。
“不对,小林之前不是说宝藏不是那个M国富翁藏的,是贺兰老爷子藏的,你们又说老爷子故意移动了棋子,所以十几年面对错误的棋局,解不开倒也很正常。”加泽文想了想补充道。
一行人跟着景南洲往城堡高处走去,许世良特意喊来林清,让他带上还在昏迷的伊藤,那个冒充老夫人的女人。
跟着前方一袭唐装的男人进入暗道里,七拐八绕之后,一行人停在了一面石块脱落而残破,深嵌在深褐色泥土里的青铜墙壁。
景南洲手指弯曲带着某种异样的节奏,敲了敲墙壁,突然一道光陡然闪现,一面两个手掌大小的指纹验证屏幕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许世良灵光一闪,让小林去摁了下手印。
而后,“吱呀”一声划过岁月的沧桑,缓缓断开了青铜的墙壁。
【作者题外话】:先更后改
第153章 终场,折尽(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