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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终场,折尽(四)[2/2页]

第七个谎言 金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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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王法,却突然感知到脖颈处出现冰冷的刀锋触感。
      “不愿意回答,简单,先见点血,再谈其他。”
      凌哥一把扯拽掉她的发夹,杂乱的头发如乱雨一般垂下,等她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又扯拽住她的头发。
      一声尖利的嘶吼听得休是寒毛耸立,一阵不适。
      不知从哪儿拿出来的绳子,凌哥将贺兰秋的双手捆绑住,而后将刀锋不断下压,直到这个女子完全冷静下来。
      许世良揉了揉眉心,直视这个眼神狠厉的女子:
      “痛恨本该身为好人的我,竟然会这样对待你?还是眼睛里面的凶狠只是假装出来,掩饰心底的害怕,害怕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秘密?”
      贺兰秋仰着头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
      “不仅坐视自己父亲死去,甚至还偷偷潜入他的卧室里,在自己的父亲临咽气前,还要去虐待一番,你说,这是禽兽能做出来的事情?”
      景南洲双眼微眯,手里的佛珠早已停止了转动,一旁的凌哥背靠青铜墙壁,笑容玩味。
      只有休一脸茫然,但是隐约也是听出来点不对劲。
      他的认知里,贺兰秋的父亲不是贺兰学平,而贺兰学平不是活得好好的?
      贺兰秋眼睛里的凶狠陡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惊恐和疑惑。
      早在得知大桥高晴没有去给贺兰秋喂药的时候,许世良便敏锐地捉住了这一点,之后的问话里不时旁敲侧击一下,大致掌握了大桥高晴为什么不去喂药的原因:
      因为贺兰秋是贺兰庆和大桥高晴的私生女!
      在贺兰学平的妻子贺兰梦之被大桥高晴囚禁虐待的时候,极有可能,眼前这个跪在地上的女子也参与进了那场惨绝人寰的虐待当中。
      看着她惊怒的眼神,许世良耸耸肩抛出了下一条信息:
      “还有啊,林塞找来了,是被贺兰一常杀掉的。”
      贺兰秋呆呆地跪在那里,嘴巴张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喘着粗气,或许就和死人并无差别。
      “以为这就完了?不说说自己是怎么,杀掉一直在背后默默守护着你的温德斯?”
      贺兰秋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面无人色,整个人缓缓缩在一块。
      当知道古丽要虐杀贺兰学平和贺兰秋的时候,那时许世良瞬间便想到许多,只是当时情况太过危急,一直没有复盘的机会。
      所以在拿到贺兰一常的口供之后,经过和贺兰学平的口供进行比对,许世良才恍然发现,贺兰学平一直以来说的话,情况都是真实的,只不过都要反着来看。
      富家公子其实是林塞,而真正爱着贺兰秋的人,是默默在她背后守护着她的温德斯。
      贺兰学平要将贺兰秋嫁给林塞,贺兰秋发气出走,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谎言,一个由贺兰学平而始,自古丽而终的几人共同编织构造的谎言。
      许世良双手手臂轻轻靠在贺兰秋颤动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缓缓说道:“现在,可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了吧?”
      明月西斜,清辉独照。
      让休送走仍旧是浑浑噩噩的贺兰秋,许世良立在平台之上,静静地看着这一片月下的景色。
      景南洲递给他两个林清刚刚送来的罐头后,问道:“三板斧,什么时候弄清楚的?”
      许世良笑了笑,“半真半假罢了,一半都是猜的。”
      凌哥倚靠在半高的石质栏杆上,双手不停地揉着脸:
      “他娘的就连我一个外人,听到这些个信息都有点心惊,何况还是个局中人的小娘眉儿。”
      “贺兰庆死前曾被虐待过,关于这一点事实,我们不是都知道吗,只是一直以为这件事是大桥高晴做的,但是听完大桥高晴的供述之后,我对这个看法产生了怀疑,因为她没有动机去做这一件事情。”
      许世良单手托腮,望向栏杆之外的森林,望向森林高耸树冠之下,那条若隐若现的被暴雨摧毁掉的宽阔柏油路。
      他从上衣内侧口袋里取出大桥高晴的供词,递给两人,轻声解释道:
      “你们没有看过这份大桥高晴的供述内容,所以自然不会对那些个问题产生联想,其实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贺兰庆和大桥高晴发生性关系的时候,贺兰庆仍然还有点生育能力,虽然都已经将近七十岁了。我曾刻意在贺兰老爷子的房间里搜寻许久,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点避孕的东西,但是没找到。”
      “另外,贺兰秋没有被大桥高晴喂上安眠药这只是其一,你们有注意过贺兰秋被击昏过去的伤口吗?在脖颈处,而非额头,这一点至少说明了大桥高晴在下手的时候,很明显留手了。还有就是,贺兰学平偶然提过贺兰秋小时候喜欢到城堡暗道里玩,我们几个成年男子都有可能迷路,你说,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安然无恙走出来?”
      许世良笑了笑,想起一句老话,“我们总是把得到的当作是理所当然,总是把危险之后的安全,全部归于女神的护佑......”
      “但是这几点,也不足以说明贺兰秋就是大桥高晴的私生女吧?”凌哥皱着浓眉,问道。
      “不。”看着口供的景南洲摇头沉声道,“完全可以得出贺兰秋和大桥高晴绝对存在某种关系,只要你看过这份供词。”
      “一个以虐人为快感,杀人从不犹豫的魔鬼,不可能对一个陌生的,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孩做到这样温柔,这个魔鬼心里不存在温柔这个词。”
      凌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十分期待接下来阅览那份供词。
      “至于贺兰一常那份口供,我一直有所怀疑。”
      “怎么?”凌哥问道,“怀疑什么?”
      贺兰一常的那份供词,是由他一手审问出来的,听到有问题后,自然会追问。
      “细节不够真实,还是吐出来的信息不够充分?”
      许世良笑道:“难道凌哥你不觉得贺兰一常吐得太干净了,就像故意遭罪故意告诉你这些一样。”
      凌哥“哦”了一声,摩挲着胡渣看向他。
      “贺兰一常吐出这些东西的原因在哪?他完全没有理由吐得这么干净,大桥高晴能够全部说出来,是因为一直追寻了几十年的东西就是一个幻影,一时接受不了,心态完全崩塌,贺兰一常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最有可能的情况,贺兰一常用一部分我们想要知道的真相,去掩盖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那部分真相,所以他才吐得这么干净,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在第二大陆当过雇佣兵的人。”
      凌哥沉默了两秒,说了句告辞便大步转身离开阳台,进入暗道当中。
      “不说说为什么会知道贺兰秋杀掉了温德斯?”
      “猜的。”许世良简洁回了一句。
      景南洲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轻声笑道:
      “在书房里听到古丽的那句话,就算是结合了贺兰学平的偶然提到的信息,可能猜得到林塞和温德斯两人应有的身份,被贺兰学平对换了一下,但是能猜到温德斯死去,甚至是被贺兰秋杀掉了,难以想象。”
      “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怎敢轻年少?”许世良嘴角上翘,开了个玩笑。
      景南洲听过哈哈大笑一阵,说道:“这句话要是由第三人来说,效果肯定要好上不少。”
      许世良耸耸肩,笑着没有答话。
      他的目光随之移到夜幕之下,越过良田美池,投到森林之中,远处细弱指骨的笔直道路上,一辆闪烁着银白的金属亮色的汽车,正以人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前行。
      汽车的车篷上,一道血红的长旗随风猎猎作响,金黄的笔调在上印刻着莫林二字。
      许世良哑然失笑,“我要下去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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