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城，“爸——”
周睿城的脸冷了下来：“沈牧，你应该知道那个小女孩是谁吧？”
沈牧眼神深邃：“你什么意思？”
周睿城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混账东西，少装蒜，那个跟着你的女孩，是魔！”
沈牧脸色一变，浑身的血都凉了。
周睿城怒道：“任城主早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老人家本来是想把你一起抓起来的，是我执意力保，所以你才没有被抓起来，你就烧高香吧你！要是被算作魔族同伙，你这辈子就完了！”
在周睿城的预估里，这个被师道尊严压制的小辈应该会表现出一股倔强的愤怒，他也想好了后续的话。作为一个老师，他对于学生的心理分析还是十分精准的。准确来讲，他并不反感这个孩子，也知道自己的女儿这些年与这孩子青梅竹马、情根深种，因此他才会在任城主跟前力保他，为的也是报答今日他让掉龙腾大学名额的一份情谊。
周睿城没有料到，沈牧竟然表现出了惊人的平静，这个刚才还暴躁的年轻人重新回到座位，为周睿城斟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端起茶，说：“周老师，我以茶代酒，敬您，也谢谢您。”
周睿城欣慰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沈牧一饮而尽。
放下茶杯的一刻，沈牧忽然温和的笑了笑，“果然是好茶，可惜我沈牧是个出身贫寒的下作胚子，别管是明前的还是明后的我统统喝不出来，这般好茶，给我喝也是焚琴煮鹤，全负了您一番精巧心思。”
周睿城缓缓放下茶盏，他也曾年轻过，也曾有过少年得意自以为有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志的时候，可是最终，也不过委身在九州一中，做个教书匠罢了。并不是说教书不好，只是他本以为，自己会有更宽阔的天地。
周睿城叹了口气，他扶扶眼镜，“沈牧，你还太小，你不懂，你可能会同情那个小魔女，你也许会想说她无错，但可惜你不过是个孩子，这九州，这天下，你不是执刀人。”他指了指周晓夏，又指指自己：“沈牧，你可能会恨我们，但是我与你一样，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些事情，我们是不能违抗的。诛杀魔族，是每个修真者都该做的事情。”
沈牧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周睿城就站在原地，静静的等他笑完。
沈牧最终收了笑声，眼神中无限悲悯：“相识一场，总要去送她。”
周睿城最终点点头，说好。
回去的路上就少了来时的欢声笑语，沈牧一语不发，一直在闭目养神，周晓夏几次试图开口，也是欲言又止。
夜幕中，一直在开车的周睿城悄然打量这个身上背负着惊天秘密的少年男人，这个白天在赛场上所向披靡气吞山河的少年英雄缩在副驾驶座位里，显得孤影伶仃。看着这个少年，周睿城隐隐想起当年那个老头子身上喷薄的杀气和最后死前的卑微，想到这里，周睿城莫名只觉得，这世道大约也容不得那些杰出人物，譬如良将，譬如美人。
是故——
自古美人如良将，不使人间见白头。
(本章完)
第25章 自古美人如良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