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凌琨说的轻描淡写,仿佛长公主的存在是皇家的耻辱。
不是仿佛,事实确实如此。
在皇帝眼中,所有的子女都不过是可用的棋子,一旦棋子没了用处,便是可以如弃敝履之物。
当日长公主丧夫,皇帝与皇后恨长公主不曾殉情跟随,长公主行为荒诞,又恨长公主不知廉耻。皇后不是不想除去长公主这个耻辱,只是顾虑重重,没来得及谋划下手。
“圣上,可怜长公主年幼丧母,青春韶华丧夫,悲痛万分。不论长公主做了些什么,还请圣上看在长公主遭遇可怜的份上,宽宥一二。”萧长乐连忙躬身道。
都身为棋子,谁又比谁高贵?
见死不救之事,不论是萧长安还是萧长乐,都做不出来。
“事关皇室声誉,身为长公主,不以身作则,竟做出那样的荒唐事,怎能宽宥?”萧凌琨据理力争,仿佛不将长公主逼入绝境决不罢休,“父皇明鉴,若是人人都效法皇姐,这皇家还有什么声誉可言?”
想来,皇后是想借这件事除掉长公主。
“微臣斗胆,想问问长公主究竟犯了什么大逆不道之罪,乃至让殿下如此气恼。”
“这……”萧凌琨看了看皇帝,皇帝沉默不语,萧凌琨道,“这乃是皇家家事,岂容你在这里说三道四!”
“圣上,长公主也是您的亲骨肉,也是太子殿下的亲手足。纵然长公主犯了错,也不过是一时糊涂,罪不至死,还请圣上宽宥。”
“一时糊涂能与裴景逸生出私情?”萧凌琨冷声道,“皇姐一个寡妇居然做出这种事,皇家如何能容得下?”
萧长乐佯装吃惊的模样,随即道,“微臣不曾听闻此事,若此事当真,也不为一桩坏事。”
“长安是何意?”一直沉默的皇帝开了口。
萧长乐躬身道,“既是圣上问起,微臣便妄言了。长公主接连失去至亲,心情悲痛,郁郁寡欢,孀居多年。如今既心倾那凤国太子,自然不算是坏事。一来,凤国虽与我朝交好,但到底没有臣服之心;二来,长公主风华正茂,余生数十年孤苦伶仃,身为长公主的父亲,也定是于心不忍;其三,凤国质子遇袭,若是凤国借此挑起两国纷争,到时战火起,生灵涂炭。若是此时能有一位和亲公主,嫁与凤国太子为侧妃,岂不是一桩美事?”
“依你之意,让馨儿去做和亲公主?”
萧长乐恭恭敬敬道,“正是,孀居公主改嫁之事自古有之,而今凤国太子与长公主有此机缘,乃是上天注定。还望圣上恩典,准允长公主为和亲公主。”
皇帝看向礼部尚书道,“赵爱卿,你看此事……”
礼部尚书赵邦彦看了看萧凌琨,随即道,“元州候提议固然好,可若是凤国太子不愿意这门婚事……”
“圣上不妨将凤国太子召来问问,岂不是一清二楚了?”萧长乐斩钉截铁道。
皇帝略略颔首,一旁的内侍忙吩咐下去。
萧长乐躬身道,“若是圣上没有别的旨意,长安先告退了。”
“去吧。”
萧长乐谢恩后便从殿内退了出来,出宫之时正巧遇到了进宫的裴景逸。
萧长乐给领路的内侍塞了银子,内侍忙道,“还望侯爷快些,圣上正等着呢!”
萧长乐略略颔首,内侍行至一旁,裴景逸脸上涎着笑道,“怎的?侯爷想通了,愿意同本王好了?”
“殿下,明人不说暗话,圣上有意将长公主指给你,还望殿下好好思量。若是殿下拒绝了这门亲事,长公主香消玉殒,想来也不是殿下想见到的。”
裴景逸冷笑道,“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一夜夫妻百日恩,殿下不会这般无情吧?”
“没人告诉你,在帝王家,是没有情的吗?”裴景逸凑上前,带着恶意的笑容道。
便是这句话,让萧长乐遍体生寒。
“元州候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裴景逸扔下这句话便随着内侍进宫了,萧长乐愣了许久才踉跄着出了宫。
宫里一直没有旨意到长公主府,没有人知道皇帝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有人不想让长公主活在这世上,更不想长公主玷污皇室声誉。
夜风习习,月朗星稀,萧长乐倚着柱子问道,“皇室声誉当真如此重要,重要到不惜葬送亲生骨肉的性命?”
“皇室代表威严,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势,声誉自然是重要的。只不过此次牵扯之人身份不凡,圣上左右为难,长公主行为怪诞,也怪不得圣上。”梁誉阳思忖着,小心翼翼的捡着话来回,“长公主是生是死,全看圣上之意,你已尽力,无须自责。”
40.皇室声誉[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