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说道:“大小姐,我知道你心存顾虑。你想想,是不是正因为这种顾虑,让夏侯掌握了主动,让你陷入了被动?”
铁流飞霜苦笑一声,道:“是啊,你能有办法吗?你还不知道吧?那夏侯这次带了彩礼过来,我父亲都已经收下了。”
“啊?不会吧?你父亲已经答应了?”夜无尘吃了一惊,这样说来,夏侯的强势远超他的预料啊!
铁流飞霜摇了摇头,答应不答应,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只是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跟才认识不到半日的夜无尘吐露心声,或许是她焦虑的太久,却没有人帮助她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夜无尘虽然陌生,但是他此前的勇于担当和此时的真挚坦诚赢得了她心中的信任。
或许他真的有办法也不一定呢?这么想着的时候,铁流飞霜又觉得自己是个将溺水的人,将眼前的夜无尘当成了那可以附身其上的木料。就在她暗自思量的时候,又听到夜无尘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大小姐,你如果是愿意,我或许可以帮你。”
“连我父亲都不管我了,你觉得你能帮到我吗?”铁流飞霜苦笑一声,神情中分明掠过一丝绝望。夜无尘点了点头,道:“我或许是能帮你的,就看你愿不愿意了。”“为什么?”铁流飞霜问。
“你以前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人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夜无尘悄悄地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铁流飞霜半点也没有觉察到,摇了摇头,问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夜无尘抬头看着屋顶,似是思索了片刻,露出了一大半狐狸尾巴,轻声道:“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有些人,结识了一生,头发都白了,见面的时候,却还像是陌生人一样,有些人,偶然间遇到,却心有灵犀,好像是认识了很久很久的故人。”
铁流飞霜看眼前的夜无尘,初时觉得很是有趣。他不过一个少年,却装得一脸唏嘘,老气横秋的模样,本想取笑他一句,但听到他所说的话,却突然低下头去,说不出话来了。难道不是吗?人有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这就是她莫名其妙跟眼前这个少年吐露心间的忧虑的原因啊!可是,他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来,眼中所见,是夜无尘黑漆漆亮晶晶的眸子,正平和安静地看着她。铁流飞霜在他的眸子里,不只是看到了如水一般的平静,甚至还在那水中看到了自己那秀美的脸庞和闪着光的眸子。在这一瞬间的平静里,她突然忘记了一切烦闷,放下了所有忧愁,只有一颗平静的心,脉脉地、稳定地跳动。
夜无尘微笑着眨了眨眼睛。铁流飞霜突然惊醒过来,转过头去,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再也不敢去看夜无尘的双眼。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不然不可能做出这么不可理喻、无法解释的事情来。或许,眼前的这个少年的眼神中,蕴含着具有某种蛊惑人心的魔法,才让她不自觉就沉迷其中。
“大小姐,我曾经听一个人说过,越是让你躲避的力量,它越会自我强大。所以,如果你越是想躲避,就越是应该面对它。”夜无尘的声音,又清晰的传入她的耳中。
“不论是什么力量,笑着去面对它。”夜无尘又补充道。
铁流飞霜转过头来,看着眼前正微笑的少年。谜一样的少年,他的眼睛干净,透亮,漆黑,却又平静,稳定,自信。
她在心间默默的念了一声,是啊,不论是什么力量,都不能让我回避,我越是回避,它就越是强大。
于是她翘了翘嘴角,真的笑了。
早在半年之前,她就知道夏侯会来,半年之前,她就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一切。这么长的时间,她为悲哀和无助的愁绪所包围,笼罩,侵蚀,始终无法脱身,甚至都没有真正开心的笑过一次。
此刻,她却笑了。
只是轻轻地发自心底的一笑,她却发现,那长久以来萦绕心间的浓厚的阴霾,萧索的情绪,突然像一层薄薄的冰片,碎裂,融解,消散,顷刻之间,就无影无踪了。仿佛一切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一切不愉快,在未来也不会发生。
夜无尘凝视着她,也笑了。笑起来的铁流飞霜,真的是美艳不可方物啊!
“现在,让我们来看看,怎么才能把那只可恶的苍蝇,从我们的面前赶跑吧。”夜无尘用力地挥了挥手臂。
铁流飞霜笑得更加灿烂,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贝齿,却随即用玉手掩住了,一对剪水双瞳笑意盈盈,对着夜无尘点了点头。
女儿家的姿态,总是在这个时候才最是迷人啊!夜无尘不忍心鄙视自己,只是吸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念道。这模样,比铜山镇上看到的大小姐,好看的何止一星半点?
转头看了看大楞子,人躺在床上,嘴角又慢慢渗出血来。小弟还在生死边缘挣扎,我却在一旁和美女窃窃私语摸摸调情,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此情此景,会不会有点不太妥当啊?夜无尘自问道。这医师干什么去了,怎么去了老半天,也不见回返?
铁流飞霜一看,忙道:“我去看看先生来了没有。”不待夜无尘回应,匆匆转身而去。
章十 悸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