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是你啊,明明一直都是你。
我想要看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连旁人都看得清,我原以为,你也懂得。
谁知,你根本不懂……
一滴晶莹滴落下来,砸到地上,两滴,三滴,滴落的声音越来越急,常洛蹲在石桌旁,任由这突如其来的雨点砸在身上,顺着后颈流进了衣服里,沁心的凉。
回房间的时候,木槿去青茗馆打听消息,还没回来。
她醒来之后就问过木槿,这些日子里玉棠初没来看过她,连声问候都没有。以玉棠初的性子,她病了,他不可能不闻不问,从她病倒那日起到今日,却一点他的消息都没有听到。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出事情了。
之前为了燕轲,查得太急,惹了潜蛇那帮人,已经害得两个孩子因她而送命,如果现在又连累到了玉棠初……
她怎么没想过,他们能发现那些孩子在查白房子的事情,自然也能知道这些孩子是谁派出的。如果玉棠初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常洛不敢想象,如果,如果,玉棠初和那些孩子一样……
她努力甩掉这些想法,心里玉棠初脸色苍白的样子却越来越清晰。这些日子她被各种各样的情绪包裹着,感觉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上,现在随随便便一件小事都足够彻底压垮她。
就在她已经快被自己的猜测逼疯了的时候,木槿推门走了进来。
常洛几乎是在听到声音的一瞬间转过身去。
木槿看着她,心中一痛。她从来没有在自家小姐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不忍心抽掉这根稻草,她开不了口。
“小姐,玉先生……”
不用后面的话,就只木槿开口的语气,常洛就已经明白,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几乎以一种颓然的姿态跌坐在床上。
“不值得……”
十一在一旁细细禀报打听来的消息,说到常洛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
萧衍拨弄着手上的那朵玉兰,盯着它的神情,却仿佛不是在看花。
那是一种深切的悲悯,是在寺院中金身佛像俯视信徒的那种悲悯,十一知道这种悲悯从何而来,为谁而起,因而心里就越发难受了起来。
“与往常一样。”
“是吗?”
十一艰难地开口,“大人要不要去看看?”
萧衍忽的笑了,“看她?怕是叫她更不好受。”
他将那玉兰花从窗口扔出去,花栽在泥里,一下子斑驳了。
“有些事情,早晚要自己想明白。不是谁在无助的时候都有人来相帮,她已经是太过幸运了。”
十一默然。
“秋祭还有多少日子?”
“五天了。”
“五天。”
这两个字由他嘴中转出,带有些怅然味道,最终转为一声悠长的叹息。他站在窗棂旁,仰头看向天际,正是艳阳天,他的眼睛却是一丝微光都照不进的暗。
“秋祭那日瞧吧,若是不行,便弃了吧。”
十一身子微微一震,眼神里有些许不忍,却没有说出来,答了声是。
木槿站在床边,看着常洛的样子,心中也宛若刀割,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安慰道,“小姐……玉先生,玉先生如今只是不见了,未必就……”
常洛猛地抬起头,眼中一瞬间闪过尖锐的光芒,“哪一日?”
木槿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常洛突然的变化,轻轻啊了一声,随后就反应过来了她问的是什么,“小姐去宫里的第二日,穆修说玉先生早上说出去采买行头,就再没回来。”
木槿看见常洛的眼睛变化了,一扫这几日的迷蒙,却也与从前不同,目光锐利,冰冷如箭。
“木槿,帮我准备东西,我要出去一趟。”
常洛一身男装出现在白房子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光线虽暗,却能看清门口站着的女人正是她那日碰见的。
那女人一见到她就蹭了上去,小声娇笑道,“女公子可是又来找奴家的?”
常洛笑笑,将一袋银钱丢到她怀里。
那女人接过钱,笑得更开心,挽住她的胳膊往楼上带。
“女公子,这可是我们这儿最好的房间了。”
常洛不在意地扫视四周,屋内陈设简单,地上铺着羊毛毯子,已经有些旧了,散发出一股热烘烘的臭味儿,桌子磕掉了一个角,轻轻一碰就吱呀呀地摇晃,里面的床挂着青尼帐子,帐子斑斑点点的,颜色不一,不只是什么脏污染上了洗不去。屋子里最浓的,还不是她脚下羊毛毡子的味道,而是一股男女欢好过的腥味儿,直往鼻子里冲。她走到窗边,开窗透了透气。这是二楼,外面正对着的就是大理寺外面的那条大街。
第四十八章 向死而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