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尽头站着一个男人,穿了一身白衣,手持弓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之后微微转了角度,对准了萧衍。她也知道,如果这些话真的从萧衍这样的人口中说出来,那对于他自己意味着什么,对于她来说又以为着什么,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准备好去听这一番话,她满脑子如今只剩下一个念想,她要逃,怕是已经逃不掉了。
这种感情在那一日,以最迅猛的态势侵占了她身体的各个角落,让她猝不及防,她的口,她的舌,她的眼,她的手都无时不刻地出卖着她。
她读过不知道多少话本,里面男女二人一见倾心,她素来嗤之以鼻,一见倾心,她素来不信,可如今,这个崭新的,不同于以往的,不同于朝堂上的,不同于一直戴着面具的萧衍出现在她面前的一瞬间,她确然心动了,那点水中微波,她甚至都不想承认。
她自以为动了一场深情,便再也没有力气去扑赴到另外的什么人的感情中了。她不再是当初鸿蒙初始,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不再是一袭鲜衣怒马,一抹灿然微笑,一句山河誓言所能打动的了,她一直如此想,那话本中的情爱不过如此,没了这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薄雾,她便觉得没什么能让她如当初一样一见便觉得心都飞出去的那样一个人了。
可眼前的这个人,不久之前她还唯恐避之不及,这个人,曾经是她最不想与之有关联的一个人。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她也不知,是为何沉沦?或许是这个人将自己的一身华衣褪去,一下子来到自己的身边。朝堂上的那个右相,让人捉摸不透而又倍感疏离,她身边坐着的这个萧衍,却温暖而真实,他愿意在她面前扒掉自己的外壳,哪怕鲜血淋漓。
与燕轲相对的,他给她的这种真实,或许更让她动容。
但她不知道这份动容是否可以长久,她不确定这份真实是否能一直属于她,她更怕,她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份鲜血淋漓背后的意义。
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但始终都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
就在此时,窗棂突然破裂,毫无预兆地,一柄长剑直刺萧衍。
萧衍反应却也极快,搭在床沿的长腿一勾,直接划出了剑气的范围。
剑锋忽的一挑,没有直接刺到床上,又冲着萧衍而来。
“十一,别装死了,还不快滚进来!”
话音刚落,从门口挡出一剑,直接和进来的黑衣人交起了手。
萧衍带着常洛退至屋角,不一会儿,那黑衣人缠斗不过,直接跳窗而逃。
“十一,不用追了。”
十一恭敬行一礼,余光瞄了瞄萧衍身上的伤,又瞄了瞄他半光的身子,最后意味特别深长地看了常洛一眼,退了出去了。
常洛对于十一最后那眼表示没看见,转头问萧衍,“你知道是谁派来的人?”
“不知道。”
常洛呛了一下,“那你不让十一他们去查查?”
“没什么好查的,想杀我的人太多,一个一个查,查不过来。”
某人云淡风轻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躺回了床上。
“反正肯定不是你的那位陛下,他知道咱们两个在一起,怕误伤你,肯定不会派人下杀手。”
常洛微微挑眉,这句话听起来怎么略微有点儿酸溜溜的。
“那既然右相大人不操心,那下官就也先回房了,大人有伤在身,早点休息吧。”
他跟她在这儿端腔拿调的,她又不是不能返回去。
“常大人,本相的伤大夫说了,最好不要见风,如今这窗户破的,怕是甚凉啊。”
常洛想起他这几日确实一直穿着披风,是有怕凉的样子。
“那……我们二人换了屋子睡?”
萧衍将床边的干净衣服披了,懒懒地往榻上一倚,“不好不好,常大人是要去查案的人,一路劳顿,应该要好好休息,更何况这几日已经秋凉了,这窗户破风,睡上一夜怕是会染上风寒。”
常洛似乎知道他下一句准备说什么了,飞速出了门。
“我让十一再给你订一间。”
“啪”的一声,还没等得及萧衍回话,常洛已经抢在前面把门关上了。
萧衍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身影,不由得笑了笑,低下头,卷起自己的一缕发丝,绕在手里。
“一起睡可好?”
为何不让他问出来呢。
常洛回房的时候木槿还没有回来,她坐到床边,蹬掉了自己的两只鞋,蜷回腿来伸手抱住。今日的刺客来的也算赶巧,总算将那个话题给过去了。
手指在手背上细细地摩挲,似乎是想思考明白这样陷入这段感情中是否合理,她对于萧衍的感情恐怕更多是因为刚刚发现被燕轲所欺瞒,随后被他补上了这个空缺。可萧衍所做的那些事呢?
常洛努力想了很久,这才发现
第六十九章 萧大公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