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爷的二儿子张玉秋，自从李二强向他提起大嫂金莲改嫁给他的事情之后，便放在心中，日思夜愁，走了不少脑子。他料到父亲不会同意，亲友们也会耻笑自己，更清楚地知道村中人会笑自己没有出息，甚至看不起自己。觉得他爹说得有道理，还是不结合为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始终忘不下大嫂，时而产生一种强烈感。也许是自己太喜欢她了，左右为难，苦苦的折磨着自己，矛盾的心里一天好几次，他消瘦多了。村里有的人相传张玉秋害了相思病，二强和桂花又担心因此毛三爷家再次发生不幸，他俩商量着把这股谣言压下去。二强想了想说：“我看大家都再传，干脆让玉秋和他爹说非金莲不娶。也许毛三爷就答应了。”桂花说：“这样不妥，毛三爷对儿子们有本事，儿子们都怕他，还不如叫金莲威胁一下，和毛三爷挑明了，如果不离开张家孝敬公婆，就得嫁给张玉秋，否则不会守一辈子不走。也许毛三爷想开了这个理儿，再者金莲毕竟是儿媳妇，他不会骂儿媳妇吧。”二强觉得桂花说得周到，他说：“我看你想的办法可以。明儿你和金莲说去，告诉她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得去努力，再者是在自己家中和公爹说这件事情，外人又不知道。这也不算丢人。”桂花讲：“我知道怎么说，你放心好了。”第二天，桂花给儿子喂口奶，告诉婆婆照看小钢就去找金莲了。她走进毛三爷家门，就听毛三爷大骂玉秋，此时她有点不敢进院子了，反而是后退了两步，传到耳边的话是：“张玉秋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俗话说的话老嫂比母小叔子是儿，你可倒好，你不要老嫂当母亲，可你也不能想着娶你嫂子啊。”玉秋说：“谁说我要娶嫂子为妻啊，那都是外面人们乱说。”毛三爷说：“乱说？那你说说，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人家都说你害了相思病了。”玉秋说：“我是累瘦的，大哥走了，小三又不干活，咱家的活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你说我能不累么？再说有时候嫂子想帮我干点活，你又不让，叫俺怎么办啊，只能累自己了。在这么挤兑我，我也不想活了。”桂花一听吓了一跳，看来毛三爷家又要出事了。干脆我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了，替他俩把这事情挑明了。桂花大步走进屋中，便笑呵呵地说，“三爷啊，干嘛这么大的火气。”毛三爷说：“这事儿也不瞒你，你问玉秋啊。”桂花说：“我不问二叔，我也听说过那个传闻了。我是这样看，假如金莲嫂子和玉秋两个人都愿意的话，三爷不妨成全了他们，人家金莲婶没二心，跟你们过日子。再者说二叔也没人敢给提亲，都知道你们家的事儿不好办。若是他们俩结合了，二叔有个家，金莲婶在你们家更安心了。两个再下地干活还有谁嚼舌头。”毛三爷叹了一口气，吸了一口烟说：“你这张嘴就是会说。我从心里面信服你，我也知道你们两口子爱帮助人，玉良的媳妇是你和二强给接回来的，全村人谁不敬重你们。可是玉秋和小春家的我总觉得老脸难看，我是丢人丢怕了。”
桂花一听毛三爷没有责怪她，反而夸奖了一番。心中有了底，又进一步开导他说：“三爷，您老人家活着是为了什么呀？您天天这么活着，太累了。整日不高兴，担心这又担心那儿的，没有病也得愁病了。”玉秋这时候插话说：“是呀，外边乱传我爹就信，我干一天活儿本来就够累的了，还得听我爹的骂。所以我也活够了。”桂花说：“二叔亏你还是男子汉，你为什么不想活了？你还有大好的时光，要为你们家撑着，你要说服家人，争取自己的幸福才是。”玉秋说：“啥幸福啊？别人不折磨我，我就念阿弥陀佛了。”毛三爷也觉得儿子委屈，可这事儿说什么也不能答应。“等我死了之后，再叫她们两结合吧。”桂花又劝说：“三爷不要这样。”玉秋满口答应了：“爹在世一天，我一天不想这事儿。您老就放心吧。”他一口封了顶，桂花也觉得没办法了。毛三爷苦笑了，又叹了一口气：“玉秋是个孝顺孩子啊……”
桂花回到家中，一一告诉了李二强。二强说：“叫他们熬着吧。”桂花觉得这件事必须让金莲知道，张玉秋已答应了毛三爷，老人家在世一天，二人就不能结合。当日下午又到毛三爷家，直接找到了金莲。告诉了上午和毛三爷的谈话。还有张玉去的打算。金莲说：“我同意玉秋的想法和做法，不能再因为我们叫老人伤心了。我最近发现公爹的饭量减少了，婆婆也常常思念着玉春，说他不到三十就死了，爹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不忍心看着两位老人再伤感。让我和玉秋送走了两位老人再说吧，反正我们都还年轻。”桂花听了好受感动，“你和玉秋叔都是明白人，这样也好，免得家里面再发生不幸。好了，我走了，希望你和玉秋叔要多多关心二位老人。”桂花走后，金莲暗想：“玉秋是个好人，他既然能等，我更能等。在等的期间我要尽最大的孝心，让二老舒心的度过晚年。”
从这天起，玉秋打起了精神，吃饭多了干活也多了。毛三爷看着玉秋有了好的变化，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全家的气氛都显得好多了，一天晚饭时，毛三爷说：“今天我高兴，咱爷儿俩喝两杯。”金莲给炒了几个鸡蛋，又炸了一盘花生米，还炒了一盘醋溜白菜。玉秋给爹倒上酒，自己也到了一杯，然后说：“我敬爹一杯，愿您老人家寿比南山。”毛三爷说：“玉秋儿长大了，会说孝敬老人的话了。来干了。”金莲给公爹倒上酒，给玉秋也倒上酒，玉秋看着嫂子说：“今天爹好像，你再拿两个杯子，你和咱娘也喝上一杯高兴地酒。”金莲说：“咱娘从来没有喝过酒，俺也不会喝啊。”毛三爷说：“不会可以学，又不是在外面，赶紧拿杯子去。”金莲一见公爹这么高兴，答应了。又拿了两个杯子正要倒酒，毛三爷发话了，“慢着，这酒让玉秋倒上。”玉秋听了美极了，给老娘倒上酒，又给金莲倒上说：“来，咱全家共饮这杯快乐的酒。祝二老高寿。”金莲想玉秋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她心甜地很，随着也说了一句：“愿爹娘身子结实，无病无灾。”这时小玉山在身边插话了，“大嫂你这是说得什么呀？你看俺哥说得多好听啊，啥叫无病无灾啊。”毛三爷说：“小三你懂什么，这无病无灾就是不生病。”全家都笑了。
饭后金莲想，虽然和玉秋成不了亲，但是日夜都在一个家里，每天都能看见，也只不过没有睡在一个屋里，她心中非常高兴。又想早晚会有那么一天我和玉秋会和二强桂花一样甜蜜。她回到自己屋里，再也不能入睡，回忆和玉秋的谈话，回忆玉秋的面孔和身材，她睡着了之后，又梦见和玉秋在花生地掘花生时，玉秋拉着她的手说：“嫂子，俺不想叫你嫂子了。”“那叫我什么呀？”“你虽然是我嫂子，可是论岁数比我还小一岁，我想叫你妹妹。”“那可不行，叫了几年了，改口不行。”“叫你嫂子心里不舒服。”“叫妹妹就舒服了？”“是的，叫你妹妹心里美滋滋的。”“你坏！”“不是坏，我是爱。”她一头扎在玉秋的怀里小声说：“那你就爱吧。”玉秋把金莲紧紧搂在怀里，两只粗大的手再她胸口上摸着。她快活的也摸着玉秋的大腿，好像……突然一个震雷把她惊醒了，原来自己做了一个甜梦。她又久久不能入睡了，她抱着自己的枕头，抱的那么紧，还不行，又把枕头夹在两只腿中间，用力的夹着，脑子里想着玉秋，觉得很舒服。而且有快活的感觉，从脑海里流便全身。从这天夜里她有了这种感觉，她高兴极了，甚至认为没有男人的陪伴，自己也有了解决的办法。所以她不断的用这个办法自慰。她也精神了，每天起早贪黑的忙碌着，对全家倍加关心和爱护。村中人常说：“上堤村又出了一个贤惠的媳妇。”而且张玉秋这些日子也是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金莲背着公婆给玉秋做了一条腰里硬，上面绣着一对鸳鸯戏水。简直像是活的一样，在一天的傍晚，玉秋从外面回来，金莲守候在大门口外，递给玉秋的。当时玉秋没敢看，藏在怀里，回到自己屋里之后才看个仔细。然后每天围在腰里，再洼了干活的时候时而偷看看，时而又摸摸，当成最珍贵的宝贝，还经常自言自语的说：“金莲你要好好的熬着，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起的。你就耐心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吧。”夜里还常常把这件礼物放在胸口上，然后甜甜的入睡，第二天又围在腰上。
吃过早饭，毛三爷说：“快过年了，今天玉秋和你嫂子赶个年集去。我老了，你们替我买年货把。”又说：“让你嫂子跟着是为怕你忘了东西，替你想着点。”
玉秋套上车，拉着金莲上集了。一路上两个人有说有笑，玉秋问金莲，“你怎么想起给我做腰硬呢？”金莲说：“俺是为了叫你知道俺心中有你，让你天天想着俺。”玉秋说：“你不做这个我心里也会想着你的。”“那谁知道呀，我听桂花说，二强跟你提咱俩的事情，你没有痛快答应。从那天你给我倒酒，看你的眼神，我才放下七上八下的心，你知道么？俺太高兴了，偷着给你做这个腰硬，这表示……”玉秋说：“这表示什么呀？你快说呀，真急死了。”金莲说：“这表示俺黑白搂着你啊。”玉秋说：“原来是这个啊。是的是的，你搂着咱的腰了。”金莲说：“今天咱爹怎么不怕咱俩在一起了，让别人看见说闲话呢？”玉秋说：“爹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他知道咱俩已经相爱，可他又好面子，只能说在他百年之后咱俩才能结合，可他又不忍看着咱俩苦熬着，才让咱俩出来散散心。说说话。”金莲听了玉秋这番话，深受感动，她说：“咱今后更要多疼二老才是。我看爹确实老了，最近饭量减少，精神欠佳，莫非真的有病了？”金莲说：“要不咱今天接医生给爹看看？”玉秋说：“快过年了，还是明天出了正月再说吧。”
两个人从集上买齐了过年的东西，又给爹娘各买了一顶帽子，给三弟买了个炮仗和糖果就往回赶路。不巧咋半路上遇到了小雪，不一会地都白了。玉秋问金莲道：“不冷不冷。”金莲说：“和你在一起俺心里热乎着呢。”玉秋说：“你的嘴真甜，说得我肉身发麻。”金莲听到“发麻”两个字，便想起来夜里自己夹枕头自慰的感觉，便呵呵笑了起来。玉秋问：“你笑什么呀？”金莲说：“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今天为什么笑得。”玉秋说：“好，我熬着。等着这一天的到来。”这雪越下越大，他们回到家，已经下了三四寸深的白雪，覆盖着整个大地，这场雪吓得好，瑞雪兆丰年，给新年增添了几分风采。
年刚过，毛三爷真的一天不如一天，真的病在床上不起来了。请了医生，一连吃了几幅中药也没有效果。医生说这病难治的很，叫家里准备后事。把全家都吓哭了，玉秋和金莲又拉着毛三爷到镇上去治，大夫说：“这病治不好，不要白白浪费钱了。”只好又回家，玉秋和金莲的孝心尽到了，
十一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