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能言善辩,倒像极了那蹄子,怎的,你也有出身高贵的母家?”
茶杯咕噜出了好远,正好停在了刚进门的云贞脚前,云贞见状,便跨过了杯子,笑着上前。
“姐姐这是怎么了?宝乐儿姑娘也哭成这般模样。”
“这贱婢办事不利,还敢以下犯上,一点儿教训罢了。”
珍媛见是云贞,也没正眼儿瞧她一眼,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宝乐儿。气不过又作势要将茶杯盖子砸向她,云贞见状忙上前护住了宝乐儿,珍媛冷笑一声儿,瞥着云贞。
“妹妹这是要护着那贱婢了?”
“说什么护着,”云贞笑着上前取下了珍媛手中的杯盖,“气大伤身,姐姐才诞下麟儿,若是气坏了,大汗岂不是该心疼坏了?”
见珍媛怒气稍缓,云贞便在珍媛身畔坐了下来。
“既然姐姐说护着,那妹妹就替宝乐儿姑娘求个恩典,咱姐妹也好说些体己话儿。”
珍媛面虽不悦,却也未反驳,云贞便摆了摆手,宝乐儿便千恩万谢地叩首退了出去。
“有什么重要的话?若是闲聊,今日不是时候。”
“妹妹知道姐姐心中惦记的是什么事?姐姐的心,怕是今日已随大汗迁进了那偏门儿了罢?”
珍媛瞪着云贞,见她眼中怒意渐深,云贞也忙收了玩笑的神色,换上一副正经模样儿。
“妹妹派人去探听过了,那儿附近的守卫虽是闭口不言,却也有人看见了大汗在哪儿……”
“在哪儿?”
珍媛一听到这里,有些迫不及待地问,云贞则是一脸的神秘,凑近了在珍媛耳畔小声儿道:
“凤、凰、楼……”
“怎会……”珍媛如同被一击灌顶般疑惑不解,“大汗今日确实抱了一个红衣女子,可若说进了凤凰楼,便真的是那哈日珠拉了……可她不是还在被囚……大汗又……”
“姐姐,妹妹早就提醒过您,那哈日珠拉在大汗心中分量非同一般……”
“好了!”珍媛有几分恼怒不堪,极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事后诸葛本宫最为厌烦,怎的,妹妹可是说过的每句话都成真了?”
“云贞无意惹怒姐姐,还望姐姐恕罪,为今之计,咱们只有以不变应万变了,先看看情况如何,说不定,是咱们多虑了。”
云贞见珍媛不语,便起身挑了一支簪子,来到她身边,仔细斟酌了许久,便仔细地斜插进了发髻中,扶着珍媛到妆镜前坐下。珍媛见了镜中的自己,本就消散了些的怒意此刻更是减了不少。
“姐姐福泽深厚,如今天降麟儿更是一时风光无两,许是妹妹多虑了,姐姐只需光彩夺目地等待大汗册封东宫福晋便罢。”
“本宫向来不与人争,可是,属于本宫的,却也是谁也夺不走的!”
夜幕降临,繁星缀满的夜空,似乎比以往的更多了分诗情画意,晚风虽冷却柔。凤凰楼上灯火通明,飘来阵阵笛声,《凤求凰》的宛转悠扬,似在诉不尽的喜悦。
“可还是那般喜欢?”
听得入了迷,直到他放下了笛子都没回过神来,当真有余音绕梁、不绝于耳之感。看着他一脸志得意满的神情,忍不住故意撇了撇嘴巴。
“你可知曾经沧海难为水,纵使曲子和人如故,却也不复当初情景了。”
“净说些刁钻没由的话,人如故心如故,那些世俗情景有什么相干。”
说着笑了摇了摇头,伸手揽过了我,一只大手覆上了我的双手,一个低头恰好对上了他的眼睛,却是那样的自在舒适。
“定是个小子,火力这样旺,连你这寒冰一般的身子都给烘得暖意十足。”
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嘴里不住地发出“啧啧”声来表示我的鄙夷。
“你懂什么,女儿是贴心棉袄,当然是我的小丫头贴着,才这样暖啦。”
“丫头小子都好,等你诞下,我便封你为东宫福晋可好?”
“这……上次你为何对大妃安排的《凤求凰》大加指责?”
慌忙转移了话题,虽然很蹩脚刻意,他却也没有说什么。一句册封,说起来轻而易举,可若成真,不知该如何堵住天下人之口,又会伤了多少人的心。
“明知故问。”
他故意沉着一张脸,不再理我,我便也乐得装傻。
“对呀,你明知,故我问。我知道了,定是你当时十分厌恶我,顺带也憎恨了那曲子……”
“若是你当时不在我面前与多尔衮眉来眼去,本汗又怎会……”
提到这三个字儿的时候,仿佛是个忌讳一般,连他脸上的笑容都凝结消散,我便也识趣不再多问,却又不知该把话题再转向何处,正尴尬之际,恰好富子在门外敲门。
“大汗,大妃娘娘那边都准备妥当,已经派人了催情了。”
“知道了。”
至此,他也似乎松了一口气儿,起身拉着我便走,忙抽回了手,退了几步。
“怎么了?”他有些不解地回头望着我,“那边催了,咱们去便是了。”
“你去你去,”此刻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许久不见那些人,一现身便是同他一起,不被生吞活剥了才怪。“我怕冷怕热怕人多……若见了多尔衮更怕不知该……”
“他不……罢了,你若不愿那便留下,我只去一会儿,稍后便回来陪你。”
“好。”
他一出门儿便吩咐雅若快些关好门,那副紧张模样,倒像是被我那些话给诓着了。雅若端了药碗,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格格可高兴?”
“啊?”
她这没由头的话一扔出,弄得我也是不知所云。
“大汗回来了,您这一天啊,脸上心里定是乐开了花儿,连眉眼之间都满是笑意。”
166.人心暗浮[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