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师傅有生意上的来往,在一块儿吃喝本是常事。好在他今儿是有备而来,不怕着小子耍赖。他胡守仁今儿倒想耍一耍他,一出刚才那口恶气。于是“嘻嘻”笑道:
“没在这儿?”
“没在啊。”
“那好,”胡守仁探手入怀,摸出一团仇三郎拍在仇三郎面前,冷笑道,“三哥可还认得它?”
屋里光线不甚好,加之这玩艺儿色泽黯然,仇三郎一眼还瞧不出这是个甚东西。他抬起脑袋瞅了瞅神情肃穆的胡守仁,“嘻嘻”一笑,伸手来拿。只见胡守仁抢先拿手盖住。回头见仇三郎并无恶意,这才松手,将它推到仇三郎身前。仇三郎定神一瞧,才认出这是一小串暗灰色的古佛珠,显是戴在手腕的那种玩物。其中这一粒珠子摔裂了。要他说这串珠子,也不算贵重。他没弄明白,行事粗率的胡守仁,为何如此看重它。他迟疑片刻,嗫嚅道:
“有点眼熟。”
“这是师傅戴在手的宝贝。是他大哥赠他老人家的,平日须欤不离身的。”
“哦,想起来了。不过——”
“有人刚从‘逍遥楼过道旁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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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三郎愣了。
胡守仁见仇三郎无言以对,冷哼一声,长身而起。仇三郎慌忙道:
“慢。”随后腾地起身,“兄弟,我是真没瞧见他老人家来过。这么着,你先再坐一会儿,容我去楼里瞧一瞧。真要是在,准请他过来见你们。”
“我这就跟你走。”
“兄弟,——”仇三郎横身将他拦住。
“咋地?还要动手?”
仇三郎冷了脸道:
“这儿的主人是朱书记。长官交待,除了我等,不准闲人走动。你也是个军人,长官面前,我说话不算数。”
他扭过头,朝游动在屋门前的俩弟兄瞧了一眼,先对其中一年纪稍小的撇撇嘴,意思让他唤几个帮手来把门。接着吩咐另一长者道:
“老宋,你来陪我兄弟和俩嫂子唠一会,等我回来再走人。”
说罢,他抬腿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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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办?”
眼下,见颜初子不说话,仇三郎催道。
颜初子点点头。眼下的情形有点糟,甚至可说是万分危急。从对手能拿出陶宝森的手珠讨人来瞧,“逍遥楼”里恐怕有对方的奸细。若是再宕延一会儿,等对方得知自个这儿人手拮椐,南北呼应杀过来,这边会死得很难看。沉吟片刻,他道:
“你先去备马罢。”
等仇三郎应声下楼而去,他转身来到东厢房,推开窗户,瞧了一眼不远处的吴氏豆腐作坊。但见各院落人影憧憧、牲口的嘶鸣与金戈之声交相呼应。他急了,转身就要见冯处澄。
不料冯处澄已站在他身后。
他一溜小跑,凑到老道面前,把眼下的情形说了一便,建议赶紧搞掉陶氏兄弟,离开此地。他刚才已从冯处澄的脸上,瞧出他与陶宝昌谈得不好。冯处澄同意动身离去。他把跟陶宝昌的谈话告诉弟子,让颜初子带走大部人手,裹了陶氏兄弟从“逍遥楼”东门快速杀出,一块奔向奶牛场;而他留在“逍遥楼”,对尽可能多牵制住方的主力。等援兵一到,再做打算。具体如何操作,让他跟朱铠商议后再定。
说罢,冯处澄转身便走。
颜初子还想争辩几句。冯处澄朝他笑笑,很坚决地连连摆摆手、催他快走。
随后,扭身快步回到中屋。
颜初子无奈、翻身自去。
一三三.波澜陡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