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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的黑暗空间之中，仿佛余烬走后，空间便彻底归于了黑暗，只有一小团金光一闪一闪，苟延残喘般在黑暗中挣扎。
“你连清源寺七百年的传承都不在乎了，看来你是又心软了？”土黄色的大山下，血芒闪动，一个嘶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大山不远处，静默无声，对大山下的声音没有丝毫反应。
“真不知道你师傅怎么想的，当初偏偏选了你做金刚传人，偏偏你还对清源寺的传承毫不在乎。”那声音嘶哑渐去，听来低沉，比之前好听了许多。
“谁说我不在乎的，我要是不在乎，凭你们两的那些手段，当年你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觉真背对着大山，平淡的声音下掩抑着沉痛。
大山下低沉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我也没想到，当年那样的你，今天会变成这样一个心软的人。”
“是啊，当年你可没少对我这个新进寺的邪魔歪道动脑筋。”觉真的声音里似乎含了些笑意。
大山中的声音一滞，“多个帮手总是好的嘛。说到这个，你那师侄师侄也不简单，虽说他不像你那般坚持，跟我入了天魔之道，但当时一路行来，若没他的算计，恐怕没到这里就被你截住了，不过他最后救了你却让我刮目相看。”
觉真转过身来，金光暗淡，面色无悲无喜道：“怎么，你这般魔物，也有怜悯之心，慈悲之意了？”
“万物生而有灵，你修佛法，吃斋念佛，便是慈悲为怀，我修天魔，炼人精血，便是罪大恶极，天理不容？”大山下的声音低沉依旧却透出了几讥讽之意。
觉真面色一动，这句话听来十分熟悉，仿佛几十年前，他也是这般面对着那个老人，说了这一番话，不过现在，他有自己的见解了：“虎吃羊，羊吃草，是天道定数，为了生存，你修魔却是为了增强实力，一己私欲，如何能相提并论。再说你本为妖兽巨蟒，当可修行水系功法，却偏偏急功好利，修行魔道，难道你不是罪大恶极吗？”
那低沉声音沉默了下来，半晌才低笑一声，嘿嘿道：“我不与你说了。天道定数，你又知道什么天道定数……”
大山下的血芒隐去，不再有声音传来，觉真却主动开口了，“我一直没有想通，为何他最后将你踢了出来挡刀，你却还是没有在我面前供出他。”
大山下的绿芒一阵闪动，似乎咆哮欲出，但大山上金光一闪就暗淡了下去，“你说的他是谁？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刚才说的你们两……”
觉真摇了摇头，苦笑道：“你的封禁是清源寺前辈所下，别人不知道难道我也不知道？那封禁破除不过百年之期，只怕是有人暗中助你，真若是如你所说封禁早就残破，依你的性子如何容得别人囚禁？再说青蓝他还是个孩子，一心复仇罢了，以他的心性就算修行魔道，也绝不会设计陷害我的。”
“原来你都知道的。”大山下的声音顿了顿，“看来你已经想清楚了。”
觉真面现决然，“守则身亡，变则形亡，总该有人要站出来的。”他面向大山，身形缓缓飘起，气度无双，慨然望向黑暗，眼中光芒明灭，无所畏惧。
觉真低头看了看，他身子自腰而下，此时已经消失不见，即使上身和手臂的金光，也遥遥欲坠，黑暗一寸寸沿着他的身体侵蚀而上。
“大虫，望你看在往日情分上，帮我照顾这孩子。”觉真看着身体寸寸消失，突然对着大山道。
“你连清源寺立身之本，金刚传承都不要了，哪还用我照顾。”低沉的声音冷笑道。
“这孩子资质太差，气海无踪，于修行一道几乎没有半点希望，但他心性纯良，是个好孩子，我一生漂泊，落定清源寺，如今因缘际会将死之时，老天还送我个徒弟，也算是满足了，你和他牵扯已然难断，我托你照顾一二也是应该。”觉真口中诉说，却只剩头颅还作模糊的金光了。
“你是认真的？”那声音有些错愕，转而道：“你不是已经叫他不去了吗？那还能有什么危险。”
“依这孩子心性，知我死讯后，定然会违背我嘱托，帮我送信，你要……帮……”他头颅渐渐消失，声音也逐渐变得含混不清了。
大山下的声音似乎吸了口气，下定决心道：“小沙弥，你放心去吧，这孩子我自会照顾他，不枉你当年为我念的二十年经，我罪大恶极惯了，这次就不妨换换新鲜的。”
觉真的口鼻已经消失不见，但眼神中却流露出欣慰之意，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金光寸寸散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黑暗彻底安静了下来，只余一点幽光闪烁，似是无尽海域中的孤岛。
……
“乾叔，你动作快点。”少女白衣素净，身形空灵宛如幽昙，飞速从密林中传出，指尖处一道幽幽黑芒闪过，化作一缕光华托在她的脚下，窈窕身姿在空中划过，向着不远处的一片波光粼粼中飞去。
少女的身形才过，一股浑厚霸道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个魁梧的人影从密林中闪出身来，也不见他御器，只是右脚往地上一踏，顿时身形如炮弹般射出，后发先至，竟在少女之前落到了湖岸边上。
少女向周围看了看，走过几步，捡起了地上的衣衫，衣衫与她印象中的并不相同，兴许是换过了，少女撅了撅嘴，有些不情愿，但仍是将衣衫凑近了些闻了闻。
……好臭，少女琼鼻轻轻一皱，不过好歹确定了这件衣衫的主人就是她要找的人。
少女脚下黑芒浮动，托着她身子飘起，向着湖面俯瞰下去。
此时风声渐起，湖面上波伏浪涌，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在其中飘荡，似乎早已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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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掌中温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