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镇……
南钦到后，第一时间找了叶队，从叶队那里，他自己悟出一个新花招，也得到叶队他们无奈的支持。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穿着一身破烂，混迹在两个叫花子中间。去大嘴那里偷包子，完了再去一家狗肉店偷几块肉吃，然后一起奔跑在夕阳里……
这样的日子连着已经两周多了，他的每根头发都像酥肉裹满面糊一般裹满尘土，脸上从未见过水，汗液把他的脸上画出一道道黑水流，淌满脖颈儿沁入衣衫留下一圈圈让人厌恶的图标，指甲缝里全是浑浊的赃泥，鞋子大眼小洞，叫花子都比他的衣服干净。
这天，和他一块抓着包子往嘴里送的还有一个人。
“给你这个……”南钦也不看她，把自己的半瓶水丢给她。
他们之间两三米的距离，水瓶滚了一下，停在那人脚边，后者被包子噎的翻白眼，看到水，包子丢到地上，拧开瓶口一口气喝个精光。
嘴上挂着包子渣，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波澜。
这几天，他们都是这般的依靠烂墙看夕阳，似乎也形成了一种流浪默契，没有家没有亲人更能没有地方住，墙角桥洞垃圾堆旁都是他们的歇脚场所。赶上下雨，他们就一直等着雨停，然后清晨相继去偷包子。
那人似乎是一位看不出年龄的……流浪女，似乎在这地带流浪很长时间，脏乱的短发，黝黑看不出相貌的五官，一身黑色大衫宽又大，身子就似乎是一把旗杆。
“谢谢……”沙哑的两个字，幽幽传来。
南钦听到了，没任何回应，听到了也好，他不想扭头。
望着西边山边那红彤彤的残阳，他想他的母亲，想知道母亲的病情，即使这般睁着眼母亲那奄奄一息的声音都在他耳边飘荡，想想自己这么些天都没有实际性的进展，他心里浇油般的疼！
此阶段他又不能带手机，为了让自己能做一名合格的叫花子，他只能鼓励着自己坚持下去。
看着暧昧的夕阳红，他想起了奥美，嘴角微微一弯，此刻的她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世了吧，会哭还是会笑呢，她的父亲那么大的官，她一定想不到吧。她的后妈又会怎么对她呢，黛思思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又是什么态度呢。
他不敢想，也想不到，索性摇摇头。
“……你是……从哪里来的……”旁边有人和他说话。
南钦扫了一眼那女人，“远方，很远的地方……”随后，他阴郁的眼神又看去最后一抹残阳。
西方光芒越来越弱，葱郁的山间隐约飘出浓浓的雾气，几家高高的烟囱上滚滚升腾的烟和雾气纠缠一起，蛐蛐的叫声逐渐喧嚣起来，天黑了。
南钦一直看到什么也看不见，才缩了缩身子，闭上眼。
这晚的天一丝星辰也没有，或许是天凉了，女人不知从哪找件破衫，披在他肩上，蹲到离他不远的地方睡去。
老孙家今晚很热闹，她的闺女正和老刁在房间打架，闺女三十了，出去打了几年工再不出去，要么不出门在家唱大戏，要么和乱七八糟的男人鬼混日子，她那点事老孙也就看着是独女的份上无办法，死后，有人给他办后事，不然，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闺女不干活，老孙作为爹没办法，只能养着她，老刁给他的钱逢年过节还不够打点本家的汉子，这不，警察又开始像猫一样蹲着了。
这会儿，老孙抽着烟袋在闺女窗户下听着两人骂架，骂得粗鲁庸俗，不堪入耳，自己已经日薄西山，他摇摇头，起身敲敲闺女宝珍的窗户。
“别骂打了，滚出去，都滚出去……”眼袋里冒着殷红的火光。
俩人在屋里不吵了，老刁对着捂着头出来，犀利的眼睨了老孙一眼，“老东西，敲什么，你们俩什么玩意儿，告你，从此，这屋老子还真不来了……死东西……”
“滚，赶紧滚！”老孙子背着手勾着腰吐沫星子几米远。
“哼，烂玩意儿！”老刁重新钻进屋子，不一会出现在西边路上，迈着急步离去。
宝珍翻着白眼出来，“老东西。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用着老娘了，来了，用不着，几辈子见不着面，要是这样，老娘还不如去找一个叫花子！”
老孙子斜着眼看她，“叫花子也比他那个杀千刀的好！”
宝珍瞪着他爹，“这会儿知道了，那会儿怎么不说啊，啊，老东西，你们都是吸人血的，没一个好东西……”
“宝珍，你现在去找个叫花子，从此和老刁不再来往，老子就把家底儿交给你，你们出去找个地方，要真找来，做小生意也好，打工也好，总之，那些缺德的事不用再碰，等我死了，你回来给我埋了就好，其他，不想了。”
“老头，你还真别激我，昨个我还看见一叫花小男人，个头不错，你说给我家底儿，算数不？”
“只要你不再和老刁不清不楚，叫花子老爹我认了，人带回家，家底儿立马给你。”
宝珍挑挑眉，“说真的？”
“真的。”
“有多少家底？”
老孙子趾高气昂，“够你买个小房！”
宝珍眼睛更亮了，“得，我也早就不想干了，要不是你当年把我拉下水，我早嫁出去了，现在弄的我成了鬼了。”她掀门帘走进屋子，又退出来，“还他妈厉鬼。”
老孙子啥也不说，蹲到屋檐下，又开始装烟点烟，吧哒吧哒吐着烟雾。
二十年前，他死了老婆，一个人在火车站扫地，心思一歪也就帮了忙，帮了那伙人逃离列车员的检查，帮那伙人藏了孩子。
后来，那伙人给他五千块，五千块钱可是他一年的工资，从此后，他也就成了那群人的掩护
第121章 流浪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