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殷致辞了新南郡主,去了后院小憩,岫玉搀扶着她,似乎又想说什么……,什么都没说。
殷致问她,“想说什么就说吧。”
岫玉被她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主子从前似乎并未对陆筱沅这样关注。”
她就知道,岫玉看上去不爱说话,可心思确实是缜密的,便道,“心血来潮,殷氏一个死人了,还要被她拖出来翻来覆去地鞭挞,恁得看不惯这个做派。”
这就是昭蔚的大度之处了,她自个与殷氏斗得水深火热,却容不得他人对殷致有半分污蔑。对于势均力敌的对手,昭蔚给了殷致很大的尊重。
“如果殷氏在世,知道陆筱沅的所作所为,恐怕也意难平。”
殷致面上不显,心底却有些诧异,“知道什么?”
岫玉愣了愣,说:“属下记得曾和殿下禀告过,殷氏奶娘被抛尸一事是陆筱沅所为,殿下当时还说不予置喙……”
殷致如遭雷击,整个人半响都缓不过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道,“许是我贵人多忘事儿,记不太清了,还有,还有什么关于殷氏的事儿,一并禀了吧。”
当年陆筱沅与温肆退婚,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同御史家的公子勾勾搭搭的,还把贴身的帕子送给了人家,被温肆揪住了痛处,又考虑女儿家的名节,这才同意私下退婚的。
自然,陆筱沅与人私相授受的事不可对外宣扬,对外只说是陆筱沅身子不适,不好耽搁温肆,还博了个好名声。
温肆当时也没多说什么,此后温肆同殷氏提亲,就有了殷氏逼疯陆筱沅的传闻。
可气的是陆家对这个传闻不置可否,任由殷致在舆论漩涡里。虽然殷致自己名声就不太好,可陆家这种畏头畏尾,恨不得把所有脏水都泼到殷致身上的样子,就让她非常不痛快。
阁楼里,岫玉的话字字入耳,殷致面上不动声色,可屋里的气氛已经降到了冰点,她眉目间是浓浓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陆筱沅真是好大的本事。”半响,朱唇起,她缓缓吐出这么一句话。昭蔚到底是不一样的,耳目广,连当年那些掩埋在死人嘴里的话,也能被她一一撅出来。
她才这么说完,门口就传来吵嚷的声音。
“昭蔚殿下在里头,不方便接客。”昭蔚身边的女侍丹玉道。
立马有人尖酸地喝道:“难不成这阁楼是她开的,怎的本宫还进不得了?新南那狗腿子能做什么主?她都敢欺负到本宫头上了,本宫焉能坐视不理?”
殷致看着岫玉,岫玉眉毛一挑,“是和敬公主。”
和敬?殷致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张天真娇憨的脸,昭蔚是云贵妃的养女,可和敬就是实打实的贵妃亲女了。
在皇帝跟前,昭蔚要受宠些,可在云贵妃心底,自然嫡亲的才是心头肉。所以和敬和昭蔚向来不对头,甚至到了互为水火的地步。
可她记得,她不曾吃罪过和敬?
岫玉附耳,“陆三小姐的二姐是五皇子侧妃。”
这皇家的弯弯绕绕就是多,扯出一个便扯出了一堆。五皇子是云贵妃膝下的,同和敬感情甚好,恐怕陆筱沅也是她的人了。
“畏头畏尾的做什么?!怎么,你傅怀谂也有当缩头乌龟的一天?!有本事的同我当面吵,欺负我的人算什么本事?打狗也得看主人,你既然不顾念这点情分,我还给你什么脸面!”和敬在外面大喊道。
丹玉忍了她许久,要不是看在她是昭蔚妹妹的份儿上,哪里还轮得到她造次?
“让她进来吧。”
殷致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让人听不清喜怒。正巧她许久没有收拾这种小孩子了,也让她吃吃教训才知道什么是长幼有序,什么是尊卑有别,什么是权大过天!
丹玉蹙眉,却还是给和敬让路了,并警告道,“昭蔚殿下为长,您最好客气些。”
第4章 当行则行[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