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记得他轻蔑的嗤笑,眼皮半阖,脖颈朝左边微微一别,眼底有几分散漫,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哼”了一声。
他微微弯下腰,用手指戳了戳殷致的脸颊,轻笑道:“小姑娘这么精的呀?”
那时候的温肆,满身的少年气。疏懒炙热,马枪射箭,君子六艺样样拔尖儿,是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公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阴冷,暴戾,陈旧。
殷致这才反应过来,她认识的温肆,和她们眼里的温肆,其实是不一样的。
“殿下,姜茶虽然机灵,但到底是韩二少派过来的人,奴婢也不是私心,只是您一直是奴婢和岫玉伺候的。旁的人带在身边奴婢实在放心不过,日后还请殿下……”丹玉踌躇几许,还是同殷致说,“还请殿下随身带着奴婢,日后若是遇到了这般情形,实在不可抱着侥幸……”
殷致知道她那点心思,笑着道:“我知道的,不带你是想让你好好养伤,养好了你还跟在我身边伺候。”
“多谢殿下。”丹玉欣喜道。
“得,到了。”殷致朝外头看了一眼,下了马车。
殷致一直侯在傅怀偃的榻边,支着额头歇息了会儿,当晚也是歇在了府邸里。
太子府的人对殷致极其恭敬,几乎唯命是从,就好像她一直是这座府里的主子一样。
她的存在,就好像第二个傅怀偃。
傅怀偃做到了,所有权力与昭蔚共享,没有猜疑,也没有隔阂。他们就像并蒂而生的花,他们从骨子里就是连在一起的。
这就是命吧。尊贵如昭蔚,有时候也不能左右自己的命数,可能她那至高无上的父皇,有时候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殷致睡醒一觉了傅怀偃还没醒,但陆家的事还等着他定夺,殷致一早写了折子让人递进宫去,请求大理寺彻查此案。
要说这陆家吧,还真和她犯冲,前脚收拾了一个陆三小姐,陆四小姐就上赶着送上来,一个个下饺子似的蹦到她跟前来,殷致险些气笑了。
“殿下,太子爷醒了。”丹玉进来喊她。
殷致顾不上整理衣襟,转身去了房里,一面进去一面问:“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傅怀偃示意她坐下,道,“没什么大碍,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就是要静养些日子。”
殷致点点头,“陆家我已经让京兆尹扣住了,弹劾的折子也已经送上去了,届时就等父皇定夺。”
“事情发生在陆府,总和他们逃不了什么关系。”他又问:“你看此事,是不是温肆的手笔?”
“不像。”殷致斩钉截铁地说,傅怀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等她的解释。
殷致接着道:“他的手段素来狠毒至极,此次刺杀虽然猝不及防,但实在不像他的风格。这场刺杀,剑走偏锋,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说?”傅怀偃稍稍松了一口气,殷致已经开始和他说话了,甚至开始帮他分析局势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我说不上来,只能说,太过巧合。”殷致有些苦恼,可能是想起韩霄同她说的话了,神色淡淡的。
傅怀偃伸手替她捋了捋耳侧的碎发,道:“乐仪,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第33章 他毫不在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