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存执念的人也没将自己封闭,勇敢让自己的生活变得多彩。
有些东西,看不到,但其实有在一点一滴的改变。
她暗暗笑起来,这一回的瓷艺社,倒是有一点孟家女子军的意味了。
笑完一回头看见向浮,似瞧见向浮瘪着嘴道:“怎么,我不是人啊?”
她笑意更深,转身融入工作中。
虽步入正轨,但诸事繁忙,非议与争论仍有不少,有些偏激者看不惯他们那新品瓷,更不能理解为何还能卖得不错,非要隔三差五的来理论一番,偏思汝与盈月的性子和先前的沈薇翁绒绒是大相径庭,那俩人怼人骂街随口就来,这两位则完全是软性子,被人说教几句,不敢反驳也就算了,往往自己先哭上了。
既已经走出家门,总是不比在家中,受一点委屈是免不得的,思卿虽然极力维护,但他们一哭,她也束手无措了。
“内忧外患”之下,相较之前劳累得多,也麻烦得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这晚又应对了一波寻衅者,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她蹑手蹑脚走进,原不想打扰怀安休息,可是一推院门,见那卧房还亮着的光,她心中一暖,却又是一惊。
轻轻推门,怀安正坐在案前,一手支着头翻书,果然还没睡。
她有点心虚,猫着腰悄悄从桌前走过去,自欺欺人的以为这样对方就看不见。
刚绕过案几,掀开内厅的门帘,但听身后响起刷刷的翻页声,她一咯噔,手上的动作抖了一下。悄然回眼,看身后的人还在低头看书,又轻吐一口气,慢慢往里走。
才动一步,听一声轻咳,温润的声音响起:“过来。”
她僵了一下身子,瑟瑟回头,见怀安仍低着头,以胳膊撑着,眼睛都没抬一下。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解释,于是又欲转身朝里走。
身后人再道:“过来。”
说完,阖上了书靠着椅子,抱起胳膊看她。
她只好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看面前人嘴角微勾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心中打着鼓,在椅边一站:“何事?”
面前人却不说话,向她伸出手。
她乖乖把自己的手交出去,才刚牵住,忽觉一股力,将她的身子瞬间往前拉去。
下一刻,她就坐在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扑腾了几下,立刻也被攥着了。
“不要动了哦,跑不掉的。”眼前人带着笑意看她。
她哪里打算跑,只是太突然了好么?
而且,为什么要在这里啊,内厅就几步远啊,这案几这么硬,一定硌死人了,椅子也硬,还不雅观……
“瓷艺社有难题,为什么不告诉我?”面前人道。
“啊?”原来他只是要问这个,思卿面上一红,躲过他的目光,“小……事情啦,你不用操心。”
“小事情?”
“对啊,你手头已经很多事了,四顾轩那边要管,孟家窑厂也要管,瓷艺社这儿……我不想让你再分心。”
“此话先不提,那么……夫人,你能解释一下,为何要让林会长不批我离开四顾轩吗?”
“这个……”她陡然大窘,暗道林会长竟这样就把她出卖了。
“那是因为……因为……”半晌,她咬咬唇,还是不想解释。
“因为你怕我为了孟家,放弃了我原本手头上的东西。”踌躇间,怀安替她回答。
她一怔,原来他什么都清楚。
既然已说到此,似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稍微正了一下身子,道:“是,孟家的瓷艺是传统工艺,可你做的画珐琅开辟了新的瓷艺类型,这是一次变革啊,为什么要放弃呢,为什么要为了这个本可以不属于你的责任,要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成就呢?”
她不得不承认,在她眼里,怀安的个人成就远比孟家重要。
千百年后,人们会记住的,只是那先驱与开创者,谁会在意其中代代相传里的每个人?
眼前人听她说完,静默了片刻,弯着眉眼笑起来:“你为何这么紧张?”
“我真的怕。”她道。
“不要怕。”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是我错了,一时冲动跟林会长提出了离开,现在不会了。”
“所以,你不走了吗?”她大喜。
“不走了,但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把孟家这个摊子扛在身上,或许,还有另一条路。”
第一百一十七章 内忧外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