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路程,齐纪彰不曾在队伍中见到桑桑,加之濮阳舜对他几乎寸步不离,好像故意不让他有机会去找一找,如是一路忍耐,直到都城。
队伍临抵城下,皇帝又有圣旨下,着忠亲王先回府祭拜父亲,不必入朝面圣。濮阳舜领旨后,便到队伍的后面来找桑桑,问他:“跟我走么?”
桑桑微笑,摇头道:“我要先跟队伍进宫,将所有事交代清楚后才能离开,之后便回家去,然后再去探望姐姐。”
“自己小心。”濮阳淡淡嘱咐一声,回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想不想见谁,见不见,都在你。还有,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记着了。”桑桑应着,待濮阳舜离去,才看看身边那只木盒,这坛酒跟着她来往两国,一路颠簸,恐怕早浑浊不堪,没有原先的味道了。她不明白那个人为何不喝,更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珍惜这口酒。
很快,濮阳舜和队伍分开,径直回他的王府,其余人则继续往皇城去,到宫门前众人散开,桑桑和其他宫女一起收拾东西,突然听得身后有人请安:“殿下吉祥……”她身子一颤,随后跟旁人一同转身来行礼。
“你们帮沈姑娘收拾下,本王有话要和她说。”齐纪彰很直接地将桑桑带开了。
虽说带开,只是到了边上,仍旧是人来人往有人看在眼里,但也因此,反叫桑桑自在些。
“你终于肯见我了?”齐纪彰蹙眉相问,心里说不明地冒火,可看着眼前人,又委实不知从哪里说起。
“是殿下您终于来见我了,不是吗?”桑桑却如此反问,一语将齐纪彰心里的火逼出来,但听他低喝,“到底怎么了?”
“是我怎么了,还是殿下您怎么了?”酸涩感从心里散开,连眼睛都好像要睁不开,难道她不委屈吗,难道她的心不是肉做的,难道之前那一段日子,在她生命里什么都没留下?为什么这个男人,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却是问自己怎么了?
“我……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齐纪彰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静下来说,“你路上发生的事,这几天我都听说了。桑桑,往后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就在我身边,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
见他朝自己伸手,桑桑后退了一步,摇头道:“本以为分开那么久,我们都能冷静一下,但事实上我们需要更加冷静。纪彰,我现在很累,不想想那么多。”
听得她喊自己的名字而非“殿下”,齐纪彰稍松了口气,也是这些日子憋得太久,这会儿才着急了。便道:“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安排吗?我已有了很好的打算,自然我不逼你,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桑桑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的那句话,但良知却又不断在心里谴责自己,是,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王爷,时辰差不多该进宫了。”有官员来请齐纪彰,邀他一同入宫面圣,齐纪彰推脱不得,嘱咐了桑桑几句,便匆匆离去。
他一走,桑桑的心才落下,刚才有一瞬她就要把持不住,说出狠心的话,但又因说不出这句话,才痛苦如斯。
“为何对韩大哥我能当断则断,对他却如此多的缱绻?”心里叹一声,走去和宫女们一起收拾,突然匆匆来了两个宫女,大声问边上的人,“谁是沈桑桑?”
“沈姐姐,有人找你。”小宫女推了把桑桑,那边的人瞧见,便径直来问:“你是沈桑桑吗?”
“是。”
“跟我们走一趟。”宫女很骄傲,说了句便转身要走,可见桑桑不动,不免拉下脸来道:“我们是淳亲王妃身边的人,王妃娘娘要见你,赶紧走吧。”
在皇宫里,桑桑没有违抗任何人的资格,濮阳舜说自己可以选择见不见谁,可那是他的世界,不是桑桑的。
上一回相见,在桑桑从未去过的王府,而这一次,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曾在这里和齐纪彰度过了一段很安宁的日子,没想到再回来,见的却是他枕边人。
“民女叩见王妃。”步入殿阁,垂首的桑桑已隐约感到座上女子迫人的气势,她恭敬地行礼,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位置。
“免礼,春芽赐座。”赵舒月很客气,端坐不动打量座下之人,虽然穿着略厚的棉衣,她看起来还是比之前瘦,那尖细的下巴正透着一路的辛苦。
坐定,桑桑深吸一口气,按着规矩没有抬头,宫女端来热茶后纷纷退下,更合上了殿门,如是屋里少了冷风灌入,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喝茶吧,你路上辛苦了。”赵舒月又出声。
“多谢娘娘,民女不辛苦。”
“我们公主还好吗?好想看看她身穿凤袍母仪天下的样子。”赵舒月微笑,自己也吃了茶,悠悠问,“听说梁国的冬天很冷?”
“是。”
“雅宣她习惯吗?”
“皇后她很好。”桑桑觉得赵舒月尽说些有的没的,而她很可能突然就抛出什么话来叫自己尴尬。
“那你呢?”
“民女勉强能适应。”
“你就是能吃苦。”赵舒月笑笑,一手抚了肚子道,“本宫就吃不起苦,这些日子害喜,几乎磨去我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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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尴尬的相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