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珠光宝气里的沈桑桑很陌生，她果然不再是当初在街上见到惊艳，而后又在太白楼里为之倾倒的沈桑桑了。可心里又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是她的伪装。
“齐纪彰，你真的爱这个女人嘛？想得到她，究竟是为了向自己证明这份情，还是向别人证明我不曾输过？”
心里头一遍遍问自己，眼前的人已经把珠宝盒收拾整齐，喜滋滋地藏到柜子里去，转身又道：“听说前些日子有几块好玉在市面上出现，我正寻思去找找呢，你可别觉得我乱花钱，这东西总是越来越少，将来就绝不是眼下的价格。我爹爹也有这一好，偶尔倒几笔买卖，只是不主营罢了。”
“桑桑，你累吗？”齐纪彰终于开口了。
“累？”桑桑摇摇头，坐下来托着腮帮子道，“那你累吗？你不累我就不累，等你累了倦了放我走了，我也不必再这样下去，自然就不累了。”
“你这是明摆着折磨我考验我？”齐纪彰脸色铁冷，声息低沉道，“你明知我的身份，你明知我若对你用强，也不会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那又如何？”桑桑冷笑，“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横竖都要在你手里，我为何不能活得自在张扬些，你若看不惯，大可赶我走。”
“沈桑桑！”齐纪彰怒喝一声，随手竟掀开了座前的桌子，一步逼到桑桑面前，将她兜着领口提溜起来。
桑桑的心怦怦乱跳，她知道，如果眼前的人真的被激怒，真的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一切就都完了。可是怎么办，她不能不搏，濮阳舜说过，自己无法改变别人，也决不能让别人改变自己。就是今日死在这里，她也不要违心去做齐纪彰身边的女人。
不错，他们曾经有过情，可如今缘分已尽，情也变得扭曲，难道真的要彼此憎恨了，才真正是结束一段感情吗？
好啊，若真是如此，那就恨吧，如果某天你能真正放开我，放下这段感情，恨又如何？
“你敢吗？”
沈桑桑冷静地吐出这三个字，濮阳舜敢大大咧咧地亲自己，捉弄自己，找各种理由训自己，他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是最真的一面，可齐纪彰不同，他处处隐忍，他只想让别人看到他最好的一面，可也因为这样将自己的心层层包裹，别人永远也走不到最深的地方。
怒火和占有欲在心内纠葛，眼前的女人这样瘦弱，想要得到她易如反掌，且一旦得到她，她就真的不可能再去别人的身边，即便养在家里一辈子不得亲近一辈子彼此憎恨，至少他没有输。
嘴唇带着粗重的气息渐渐贴向桑桑，可叫人意外的是，面前的人不躲不闪，只是带着怨恨的脸色迎接自己，她眼角有泪，却闪烁倔强的光芒，让齐纪彰不敢直视。
“我不要恨你，也不想你恨我。”他的欲火忽而熄灭，将桑桑向后轻轻一推，自己也后退几步，垂着头道，“你想过怎样的日子便过怎样的日子，我堂堂一个皇子还不至于养不起你，我不会碰你，除非某天你心甘情愿嫁给我。当然我也不会放你走，永远不会。”
若是从前，桑桑会觉得齐纪彰忍住欲望不碰自己，是尊重。可到今日她才发现，齐纪彰最大的失败不在于他的母亲轻视他，不在于自己对他再没有情，而是他从来没有真正洒脱地去做一件事，从来都畏首畏尾，或者说，他根本不晓得自己要什么。
“我不会感激你。”桑桑冷冷说出这句话，“当然你若要将我在这里关一辈子，我一定恨你。”
“你爱怎样都行，我不会放你。”齐纪彰没有被激怒，却是转身离去了。
然刚才他们这样大的动静，早引得外头小丫头们围观，此刻见主子无事出来，但黑沉了一张脸，也没有人敢来接近，倒是齐纪彰大声吩咐：“帮沈姑娘收拾屋子。”而后径直往书房去，再没有出来过。
此事传到赵舒月跟前，彼时春芽才梳洗归来，赵舒月屏退众人将她拉到身边；“委屈你了，这个屈辱我一定会让沈桑桑完完整整地受一次。”
春芽也没有委屈的神色，更是道：“奴婢不委屈，今日奴婢也是存心的，好叫别人知道，她的尾巴翘得有多高。”
“好丫头，过几天这件事传出去后，我们便动手。”赵舒月冷笑道，“我不信伤害皇嗣，还有谁能保她，我是赵国的公主，女帝若不妥善处理，父皇定不答应。”
“就怕王爷不忍心，您看今儿都闹到这份上，王爷愣是没说什么，刚才听说大闹了一场，却也不过不了了事。”春芽埋怨着，又道，“听说账房那里没钱，王爷都进宫问四公主寻法子了，您看咱们这日子给搅和得。”
“是啊，他宁愿去跟妹妹开口，也不找我商量。”赵舒月到底有些失望，越想竟越有些气恼，恶狠狠道，“明日你就把今天的事宣扬出去，我看她多活一天都难受。”
第13章：重回王府3[2/2页]